“上午让你随我过府去看看,你慢一步没去成,现在都多久了,你怎么还在家?”
贾母太气了。
虽然他们和东府算是自家人,不用太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可该有的人情往来总要有吧?
东府昨儿艰难,连赦儿那个混人都守了一夜呢。
结果这对夫妻倒好,一个脸都不露,一个虽然去了,却管不住嘴,净给她得罪人。
“儿子已经问过了,族里好些玉字辈,草字辈的孩子都去了。”
贾政对母亲的火还莫名其妙,“他们在外院支应不就行了。”
他比贾珍大一辈呢。
“族学因为他们,今儿都放假了。”
贾政道:“母亲,您知道有多少人会在背地里说那些人在趋炎附势吗?”
他是坚决不会去的,“大嫂子虽然得了一品诰命,可她一介妇人,我一个小叔子怎好随意出入?您想热闹,就去去,您想安静,让王氏她们去看看不就行了。”
家里奴才一大堆,平时养着就算了,这有事,不正当上吗?
难不成还得他这个老爷去?
贾政振振有词,“再说,您知道那个谢正虎还没有归案吗?儿子还要上衙,若被那个惦记上,可怎么好?”
贾母:“……”
她的手抖了又抖。
以前虽然知道这个儿子不通俗务,可从来都是别人家捧着他们的,就没有他们去捧着别人的。
她想着儿子人好,这也不算大毛病,没想到……
这一会,老太太终于知道儿子为什么在工部坐了这么多年的冷板凳了。
这是四六不懂啊!
她抚了抚胸口,摆摆手,让他赶紧滚。
再待下去,她怕把自己气坏了。
“来人,去唤林之孝过来。”
陈、汪两家的死人,居然跟江南的盐商有关。
贾母不能不担心。
可怜她大儿子不靠谱,二儿子又这样,两个得力的孙子一个在国子监,一个又远在江南。
但凡任何一个在家,她也不至于如此操心。
贾母很难受。
宝玉要是再大点就好了。
蓉哥儿虽小,却也在珍儿倒下后撑住了宁国府。
“老太太,林之孝随大老爷出门缉凶,还没回来。”
小丫环回报的小心翼翼,“倒是林之孝家的来了,您……”
“传!”
贾母歪在榻上,在林之孝家的行完礼后,才摆手示意坐下说话,“你可知那陈、汪两家是怎么回事?”
“奴婢知道的不多,只听说,陈冲忌恨我们贾家咄咄逼人,正好有江南盐商的家人过来,他们也忌惮林姑爷,便一起设一毒计。”
林之孝家的道:“陈、汪两家出人命,他们出银子,嫁祸给我们贾家。”
只是嫁祸到了宁国府。
但事实上林姑爷是荣国府的姑爷。
“可知那盐商出了多少银子?”
“不知!”
林之孝家的摇头,“不过那陈冲昨晚就被抓了,想来要不了多久,顺天府就能查出来。”
果然,第二天一早,顺天府外就聚集了许多百姓。
陈、汪两家已经够倒霉了,不仅被伤了好些个,还死了好些个,福隆街上人人都知这事与贾家有关,谁知贾珍刚被刺杀,真凶还没拿到了呢,官府就马上抓了陈老爷。
这不是明晃晃的在欺陈老爷的官太小吗?
当官的陈老爷都是如此,那哪天他们这些普通百姓遇到,岂不是要搭上全家的性命?
百姓关心则乱,听说顺天府公开审理此案,一早就聚了过来。
不过,这一聚,大家就发现了不对,来此听案的,还有好些穿着富贵衣服的人,看他们的样子,不是世家、官家的豪奴,就是豪商巨富。
二十多个最前面的百姓,被人家轻言细语,很快就好像梦幻般的拿着买位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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