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连燕王也接不了——最起码,他也得能成亲生子吧?现在从宗室过继孩子都不可能了,怎么着这皇位也得有个杨家人坐着才稳,不然岂不是又得引出大祸?——皇权制度下就是这般,那位子上总得有个人坐镇,否则必定乱成一盘沙。
傅真沉默片刻,掏出徐胤身上得来的那枚玉,凝眸细看。
裴瞻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傅真握着玉开口了:“你知道吗?连冗身上也有一块这样的玉。”
“连冗?”裴瞻眉心微动。
“你还记得铁英说过段绵的夫人有对子母玉佩吗?”傅真望着他,“就是凭段绵妻子身上那块母玉,大月王才怀疑并最后确定他们还有个孩子,然后找到了徐胤。我见过连冗身上那块玉,跟徐胤这块玉极像。
“当时我很疑惑为何他们主仆会挂着相同的玉,但如果徐胤这块玉是子玉的话,连冗那块是不是就是母玉?”
裴瞻顿住了:“他母亲的玉怎么会在连冗身上?”
“就是很奇怪。”傅真道,“我能看到那块玉,那徐胤肯定能看到,按说徐胤不应该会容许他戴着。若经徐胤允许,以徐胤的性格,必定是他认为连冗极度可靠。可若他当真可靠,连冗为何会叛变?”
裴瞻想了下,道:“你往下说。”
傅真便道:“先前你在外边,想必也听到了,案发是夜,徐胤之所以能迅速做出决策,是因为连冗告诉了死者的身份。这个连冗,知道的还挺多。”
裴瞻不觉支起了身子,摸了摸下巴底说道:“我记得铁英说过,大月王偷偷藏了个皇子在连家。”
“可是铁英又说,从来没听说过连冗此人。”傅真看着这块玉,“如果连冗真的是翼王府的人,而他能被委以这样的重任跟随在徐胤身边这么久,铁英他们不应该不知道他吧?
“铁英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说谎。
“徐胤挟持李侧妃出逃不是预谋,是顺势而为,连冗不可能提前知晓。总之我觉得,这个连冗能在那种关头迅速做出挟持李侧妃逃走的决定,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裴瞻点头:“你这么一说,这个连冗是值得追究追究。只是我们原先并未防备他,我们抓到那个护卫之后,连冗已经出城。据他交代,城外还有徐胤的人等待接应。连冗出去后,必定会借着这批人马隐蔽出逃。想要抓回他,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了。”
“总归不能不作为。大月那档子事可以不理会,关于他们如何能确认死者是皇长子,这点却须得弄清楚。”
裴瞻听到这里微嘶一声,坐直身道:“你一说到这个,我又想起来了,皇后娘娘说,皇长子少时习武,颇具胆识,可是岳母目睹的胡同里被杀的皇长子,与荣王父子交代的皇长子的死时状况,这是相符的,却与娘娘所述的皇长子形象似有出入。”
“皇长子自幼习武?”
裴瞻点头:“不但习武,而且走时还带着两名护卫。他的失踪自然也可能与这两名护卫相关,但是,如护卫不可靠,以彼时皇长子十岁之龄,不可能从他们手下逃出去。假设这两名护卫忠心无疑,那他过后武艺只有精进之理,而无退步之由。
“他怎么会跟杨蘸几度争执,且又还死于他手下呢?”
傅真听得目瞪口呆:“还有这层?!”
裴瞻便就顺口将皇后先前所述皇长子少时经历皆说了出来。而后道:“一个日夜面临战争的义王之子,哪怕流亡多年,是否也不该这般表现?”
傅真道:“这些你和皇上娘娘说过了吗?”
“哪来得及?太子被赐死,我就出宫来了。”
傅真沉吟点头:“皇上经此一事情绪深受重创,此时该立刻审结此案,稳定朝堂为上。这些捕风捉影之事,还是稍后再议为妙。”
皇长子身上的疑点是不能忽视,可是帝后刚刚接受了太子弑兄的事实,再轻易搅动,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傅真这便且将此事撂下,这玉也收了起来。举起茶壶给彼此倒了杯茶说:“前面街口放我下来吧,我得去见见母亲,她想必已十分担心我。”
说完她仰脖把茶喝了,而后便让护卫停车,自行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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