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砚被杀一案水落石出后,都察院这边以谢彰为头的几个御史都上朝递了折子,将永平历年来各项出格之举均给汇了总。另一边徐胤也挨了两道折子,是弹劾他治家不严,纵容家奴助纣为虐的。
不过徐胤认罪态度佳,皇帝便未曾严惩,只命他反省思过,另外罚了半年的薪俸。
这可是皎皎如月的徐侍郎第一次面临,打从六年前他荣中探花郎接而入仕以来,他先是高娶了当朝唯一的金枝玉叶永平郡主,后又凭治军七策得到了皇上青睐,再后来入六部,为侍郎,主持太子及冠大典,他风光无俩,至今科举中都无一人能与之比拟,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在自己高娶的妻子身上栽一跟头?
人性向来如此,一个人口碑越好,身上的黑点就越会被无限放大,因此朝野上下对徐胤生起了许多不同的看法,当然最突出的就是关于那日徐家被闹得这么凶,徐胤竟然从始至终都未曾回府应对这件事。
过往徐侍郎重情重义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他的冷漠当然与这份口碑是背道而驰的。
紧接着不知怎么,关于徐侍郎婚前就与永平勾勾搭搭的消息也被挖了出来。
当中甚至不少曾经目睹过永平向徐侍郎抛媚眼儿的太太小姐都现身说法了,毕竟当初徐侍郎还是徐编修,哪里的资格步入能有郡主出席的场合?还不是由梁家姑小姐带着,或是梁家的男子带着?
于是同样出席了这样场合的太太小姐——当年自然都还是姑娘,便都回想起这茬来了。
大家恍然大悟,原来从那个时候起,永平和徐侍郎的“缘分”就结下来了呢!
这么样一来,关于徐胤怎么成为荣王府姑爷的就众说纷纭了。
当然个中免不了扯到梁家,也有跟梁家有往来的人,登门去了。
只是梁家自那日起就开始闭门谢客,竟是谁都没能探得了梁家态度。
傅真和苏幸儿在裴府花园里喝茶的时候,就问她:“徐贼跟永平早年的破事儿,都是你们散播出去的吧?”
“这你可找错人了。”苏幸儿美美地吸溜着裴夫人精心研制的果饮说,“我们确实是想好趁这个机会狠狠地翻上一笔旧帐,可是却有人抢在了我们前头。我们也就是推波助澜了一把,把有些世人都快忘了的东西帮他们回忆了回忆罢了。”
傅真手指轻叩着桌面:“就是不知道何焕对此什么态度?”
“何家没消息。不过,这才刚开始呢,怕什么?日后每逮着一次机会我们就把他往死里扒皮,定将他狼心狗肺的真面目尽显于世人眼前不可!”
“没错!”梁郅从旁附和,“虽然是收拾永平,但一点也不影响扒皮徐贼!”
程持礼喝了一大口杨梅露说:“今儿五哥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回来?”
“他进宫了。”傅真道,“余侧妃被圈禁了,娄照那个姨妹是万万不可能出头的了,皇长孙现由李侧妃照顾。
“李侧妃早前在求娘娘,想给皇长孙找个好的武师父。
“难得她有这份欢喜心,娘娘便想到了我们大将军,可是我们大将军么,每日忙得很,哪里有空?这差事便又落到了将军身上。”
这份差事傅真倒是赞成的,连永平都已经打入了东宫,他们至少也要具备这个渠道。李侧妃明显也是在向裴家示好,既然帝后不反对,那裴家当然可以放心担下来。
苏幸儿道:“你现在还称呼老五为将军?”
“不然呢?”
总不能叫夫君吧!
苏幸儿抿着嘴,两眼骨碌碌地转了两圈,没吭声。
宫里头,帝后二人正与裴瞻说话。
皇帝把差事给裴瞻安排了,然后道:“你呀,摊上这么个爹,也是够难为了。他最近都忙些啥?还天天陪着你娘赏花下馆子呢?”
裴瞻道:“最近忙着做酸菜。”
皇帝失声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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