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顺手递了杯茶给他:“出什么事?”
“章士诚的表弟刘砚,午间在万宾楼吃饭,中毒身亡了!”
傅真顿住:“章士诚的表弟?”
“对!就是他舅舅的儿子,叫刘砚!他们一行四个人,要了一桌菜。
“中途看到后厨有河豚,强行要点河豚吃,苏掌柜不肯卖的,说是留着东家要待客,结果那几个人耍横,扬言要是不卖就砸了店!
“如此没招,太太只好让人掌柜的分出一份给他们做了,结果一顿饭没吃完,那刘观就死了!”
傅真听懵了:“当真死了?”
“死了!死得透透的了!他们午时来的,午时二刻上菜,午时末刻刘观发作,太太立刻传人宣大夫,但大夫来了也没救回来,约摸未时中就死了!
“后来章家和刘家都来人了,官府衙门也都来人了,仵作已经验过尸,证实是中毒而死。
“现在章家发威,非要把太太押到衙门里去!”
傅真二话不说往外走:“出事的有几个人?”
“一共四个人吃饭,只死了姓刘的!”
傅真猛地顿步:“四个人一起吃饭,偏偏就只死了这个姓刘的?”
“……是!”
傅真双目微闪,随后即道:“多带上几个人!再去传个话给将军!然后即刻去查查这刘家的什么家底!同行的人又是什么来头?……”
……
万宾楼这里,门口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了。
傅真挤进屋里,只见果然顺天府的人还有五城兵马司的人都在了,此外还有章士诚的父亲、定远将军章烽。
宁夫人由苏掌柜等人簇拥着立在店堂一侧,此时的店堂之中,自然没有一个食客了,只有被这几方围着的屋中央地上,躺着一个面皮发紫的男人。
而在他的旁侧,另站着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真是乌泱泱满满一大屋子!
“真儿!”
原本镇定站立的宁夫人看到傅真,立刻迎了过来,屋里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了傅真身上。
没有人主动来见礼,傅真也没有理会他们,唤了声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您先详细跟我说说。”
宁夫人道:“南边的掌柜特地随车送来一筐河豚,不太多,我想着就留着给你们吃。
“午前厨下正拿出来清理,谁知道这几位当中的两位不知怎么遛达到后厨来了,说是想要入内瞧瞧,厨下当然不让,他们就指着正在清理的河豚非要点这道菜。
“铺子里今日当值的是林掌柜,林掌柜再三跟他们解释河豚是自留的,他们不答应,后来苏掌柜也去解释了,他们还是执意要吃,并说我们有菜不卖就是看不起他们,威胁我们说不卖就砸店。
“我为了息事宁人,就让林掌柜分出来一份。
“谁知道菜上桌不久就出事了!同行的几位开始大闹,说我们万宾楼菜食不干净,拿毒物杀人!
“出事后我命人传来了四位附近的大夫共同医治,但均无良策。”
宁夫人说着朝身旁几位年长的大夫看去。几位大夫也均朝着傅真俯身:“回禀将军夫人,小民接到消息后随即赶来,前后不过一刻钟时分。”
傅真凝眉望着地上的尸体,蹲下后揭开白布,只见死者口眼大睁,面皮发紫,的确是典型的中毒之状。
自从和裴家结了亲,宁夫人对傅真所处圈子里的暗涌,也与日俱增地生出了提防之心,此刻知道傅真想听些什么,便只拣要紧的都说了出来:
“这河豚我们每日不知销出多少,店里的厨子也都是有着几十年经验的大厨,每道食材我们都有专人检查,也有专人清理,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这些事情哪里会不知道提防?
“可偏偏就是他们这一桌出事了。而且还是出的这么大的事!
“我敢担保责任不在我这里,但是看在刘公子惨遭横祸的份上,仍然愿意给出一部分赔偿,他们不愿意,非要得公堂!”
傅真把白布盖上,站了起来,目光扫向与刘砚同行的那三人。
“去往后厨的是哪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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