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荣王府是徐胤的帮凶,那连冗就实实在在是徐胤的爪牙,要救禇钰,就不得不盯紧了他。
翌日早起之后,裴瞻去了京畿大营,傅真则回宁家寻宁夫人。
马车到了宁家门口,只见门前的大树之下还停着一辆马车,傅真瞅了两眼,认出来撩开的车窗里是谢彰,连忙下车。
“谢大人?”
谢彰看到她之后也立刻下了车:“将军夫人。”
傅真咧嘴:“您客气了。”又道:“您怎么不进去?可是母亲不在府里?”
“不是……”
谢彰不知怎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他道:“我只是路过这儿……那个,我是想找令堂送份束修,小女承蒙令堂细心教授,我一直都未曾正式致谢,心里……”
“大人这话可就见外了。”傅真道,“母亲教谢小姐持家理财这些本事都是她自愿的,都是因为谢大人对我们关照颇多,母亲才想要回报大人,您怎么反倒还要谢回来呢?”
谢彰一个言官,竟有些语无伦次:“我就是,就是,过意不去,她,她太细心了,阿愉她,她天天回去在我面前念叨着你母亲的好,这也太,太难为令堂了。”
傅真在他微红的脸盘上停留片刻,忽然笑了:“既然下车了,大人不如随我进去喝杯茶吧?有什么话你们可以当面说。”
谢彰看样子还想推辞,但这边厢傅真已经打发人把门叩开了。
宁夫人在指挥人拾掇院子,偌大一个宅院,她单薄的身子立于当中,着实显出几分孑然。
看到他们俩同时出现,宁夫人也愣了愣。
傅真道:“谢大人找母亲有点事情要谈,我在门口刚好遇见,就一起进来了。
“大人请厅堂上座,我先失陪。”
说完她便径直回了自己的怡心堂。
宁夫人上次说要在这个院子开个临街门口,已经开出来了,傅真正好打发人去就近的宁家药铺里传了个掌柜过来。
如今京畿所有铺子里的大掌柜,二掌柜,全都在宁夫人和苏掌柜的带领下见过傅真,少去了许多废话。
交代下去之后,傅真就在这里等着掌柜把抓好的药再送过来。看到书案上还有他之前用过的文房四宝,便铺开纸笔,开始画起了画。
宁夫人回来时,一幅画像她已经画好了。
“这人是谁?瞧着好像在哪里见过。”
傅真从小体弱,干不了别的,宁夫人纵有把她栽培成才女的条件,却也缺少这份体力。于是就选了相对轻松的丹青,拜了京郊的丹青名家为师,多少也学出了几分功力。
如今这具身子由梁宁主掌,学过的本事却还牢牢附着在身体与记忆里。
傅真道:“母亲见过倒也不算奇怪。此人是礼部侍郎徐胤的心腹,叫连冗。”
放在从前,怕是没有什么机会见,但如今的万宾楼早已经成为京畿权贵的宴会新宠,上回徐胤还买了万宾楼的点心带上白鹤寺取悦永平,足见徐胤已经成为万宾楼的客人。
“是徐家的人?”宁夫人凝眉,“难怪我不是很熟,这位徐侍郎光顾万宾楼的次数并不多。应该算是他们这群人当中较为罕见的。
“楼里的掌柜们平日会密切留意同行们的消息,听说他爱去西湖楼。”
“是么,”傅真想起了那座从前他们几乎隔三差五就去光顾的老牌酒楼。
西湖楼的确不错,但像徐胤那样恨不得实时往高官堆里扎堆的人,竟然没有上万宾楼凑这个热闹,而是专注跑去西湖楼,实在也有点奇怪。
“你画这个人做什么?”这时候宁夫人又问起来。
傅真便把这画推给她:“咱们万宾楼每日人客众多,烦母亲交代给苏掌柜,让他发话下去,平日留意下这个人有没有上咱们铺子,如果来了便盯住他,看他都干些什么。以及与徐家和荣王府有关的消息,听到了什么也来告诉我。”
茶楼酒肆是消息流通最为迅速之处,傅真怎么可能放过眼皮底下的机会。
宁夫人自然已经听说了裴家与荣王府那场纠纷,便把画收下,也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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