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冗未再多说,称是告退。
假设徐胤的推测成立,裴瞻暗地里也喜欢过梁宁,那与梁宁相似的傅真便只是一个替身。
如此看来,在傅真身上下功夫,就有些不值得。
又不是梁宁本人。
如果是梁宁本人,那么用不着徐胤交代,连冗自己都会思谋着如何将她永远地打入地狱里,再也出不了声。
不过徐胤说的对,难得裴瞻有个软肋,是值得他们好好关注关注。
……
禇家在荣王府西侧的平安胡同里,这当然也是荣王妃特意安排的,为的就是上王府来走动方便。
傅真下晌打发人去褚家外头探了探情况,等到夜深人静,便喊上几个人,换上装束,驾上马车到了平安胡同。
那日亲手从禇钰伤口里抠出小刀时,傅真没想过要插手他的医治,因为想过荣王妃一定会尽全力救他。
荣王妃救不活的,她傅真肯定也没辙。
但谁也没想到中间会有永平来插这一杠子!
禇钰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是徐胤杀了他,傅真就算跳出来指证,又哪里有禇钰自己活着指控他来的更好呢?
从某种程度上说,徐胤也算是禇钰和梁宁共同的仇人了。当然,还得看这傻子能不能从永平这碗迷魂汤里清醒过来。
话说回来,徐胤竟然杀人杀的这么溜,令傅真有些五味杂陈。
真不知道他是原来就有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本事,还是说在亲手杀死梁宁之后,他在这方面的修为日益精进,已经就跟斩根路边的草一样,可以信手拈来了。
“禇家有大夫日夜看护,是荣王妃从外边找来的,太医每日上晌前来诊脉和换药。
“禇家内外三进,禇钰住在正院正房,夜里轮值的有两班人,每一班为三人,为长随外加一个丫鬟。
“禇家人不多,前后内外所有的下人加起来才十个,他自己就是练家子,又没有家眷,防卫并不严。”
路上杨彤把探来的情况细细说给傅真听过,恰好就已经到了禇家附近。
傅真交代下去:“你们把他屋里的人引开,回头我进屋瞧瞧,用不了多久就出来。”
说完她把面巾罩上,轻轻悄悄地借着马车遮蔽,然后就翻上了墙头。
落地时旁边却多了个人……
“你怎么来了?”傅真讶然望着同样一身夜行衣的裴瞻,“你不是不来吗?”
裴瞻道:“我可没说不来。”
“那你唧唧歪歪的,不就是不想来吗?”
“当然不是。”裴瞻说完就沿着墙根下的暗处,抬步朝宅子深处走去。
傅真望着他的背影,赶紧跟了上去。
宅子不大,很快就到了正院正房的后窗之下。
空气里漂浮着浓浓的草药的味道,屋里点着灯,略微有些动静传出来。
傅真蹲在墙根底下,扯了扯裴瞻的衣角,比了个手势让他蹲下,等杨彤的信号。
院子里传来几道蟋蟀的叫声,接而房门开了,细微的脚步声传过来,没一会儿又传来了几道猫叫声。
傅真碰了碰身旁的裴瞻,旋即打开后窗,一跃入内。
屋里点着调暗了的油灯,纱帐之内,有沉重呼吸声。
傅真来到床前,拨开纱帘一看,只见禇钰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脸上苍白,果然已经瘦脱了形,光着的膀子看上去肉都松了不少。
傅真轻唤了一声“禇将军”,他没有动弹。傅真便伸手去揭他的被子,打算看看他的伤势。
一只手从侧方伸过来,把她的手又挡了回去。
裴瞻道:“他衣裳都没穿,你也看?”
傅真啧地一声:“这有什么?他伤在右胁之下,又不是私处,我就看看伤!”
裴瞻不由分说指着外边:“你去那边,我来揭。”
说完把被子掀了起来。
只见那日傅真看过的伤口处,此时已包扎起来,但是仍看得出来伤口周围是肿起来的,红肿的范围都扩大到了腋窝之下,以及胸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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