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正礼虽然只有一日,但实则前一日各司就开始履职,而防卫则始于前十日。
皇家大典不管多么隆重,防卫都是一等要务,这就注定了需要调动大批兵将。
其任务之重,自然也会换来高回报,每一次大典落成之后,皇帝都会对负责各个区域的将领进行封赏。
那么荣王妃先前几句话已经露出了端倪,荣王下晌那趟进宫,得授大典防卫指挥使之职,立刻已成了这对婆媳争夺的对象。
章氏和杨蘸把荣王截去了他们院中,除去想从中牟利还能是什么呢?
按理说,荣王妃与杨蘸是亲母子,该当同声一气,没想到因为个章家,竟然都有了分庭抗礼的迹象。
王府之人住处自然不是随意可接近的,傅真到了灵泉阁外围已经没有办法再往前。
但傅真仍有办法,她备有笊篱,可以就近找棵树爬上去观望。虽然效果不怎么样,也了胜于无吧。
刚要去找树,后领子就被人拽住了!
她转过身就要开打,一道声音却自上方不咸不淡地响起来:“干嘛去?”
傅真抬头,随后刷地拉下面巾:“你怎么知道是我?”
裴瞻好整以暇:“像你这么瘦的女贼也不多。”
傅真总觉得被嘲笑了,但她又想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裴瞻伏在石上眯眼张望远处:“我听说章士诚往这边来了,也想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而这里只有这么个藏身之处。”
和徐胤进了寺中,一路走上来时说了几句正事,可巧徐胤急着去寻永平献殷勤,裴瞻与梁郴便正好脱身。
还没到禅院就遇见了程持礼,一听他要来寻傅真,裴瞻便找了过来。
傅真眼神一亮,这里还没开口呢,裴瞻就抬脚往树丛下走了:“跟我来!”
傅真心中大喜!
她如今这点身手要想当斥候还真勉强,正愁没人当梯子呢,这梯子不就来了?
连忙跟上,神不知鬼不觉到了院墙下,傅真才抬头,裴瞻就道:“在这儿等我。”
傅真不愿当跟班,看他打算翻墙,忙道:“我也去,带上我!”
说完她比了个手势,示意他挟上自己。
裴瞻掉头过去沉思了半刻,而后一伸手,箍住了她的腰。
彼此都是将门儿女,没那么多讲究,裴瞻一只手却似挟住了火炭,热辣得不行。
荣王府的人都没个正经习武的人,侍卫都在外围,看守的几个人挡不住裴瞻。
裴瞻把人放下,即头也不回的走在了前面。
俩人顺利接近了露台,屏息的话,不但能看到台上情形,说话的声音也能收入耳中了。
露台上煮了一炉茶,荣王夫妇与儿子儿媳坐在茶桌四面,开始寒暄起一些家常,夹杂着今日在宫中领的差事。都是荣王父子俩在说,荣王妃看起来还是心不甘情不愿。
裴瞻这是第一次与傅真共事——如果把这称作为一桩任务的话。他双眼虽然望着露台,余光和神思却都缠绕在身边人身上。
只见她极其熟练地以倾听的姿势紧贴着树干,神情凝重得像是连头发丝都在配合她。
从前认识的人都说她本事不亚于男儿,他自然是信的,却远不如亲眼所见来的感受深刻。
过去也曾听从长辈之命照顾过亲戚家的小姐,每一个都娇弱的像是除了会走路吃饭之外,什么都不会干,以至于他行动起来都须得小心翼翼。
她却不同——她果然不同。
两人从来没一起共过事,但却又默契得像是同袍已久,该怎么做,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已完成交流。
裴瞻凛冽的薄唇微微地扬起,此刻倒不介意台上几个人多聊一会儿,只可惜他刚有了这个念头,就听杨蘸说道:“传闻这次大典将参照赐封三公九卿时的朝天大典仪制,这么说来,至少宫城四面都将各有一名将领作为护卫统领,这四卫必当有御林军指挥使担任,另外还将有三位副指挥使协助父王行事,不知这三位,父王可已有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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