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们要去的是刚回京的安平长公主的宴。
提起安平长公主,谭羡鱼猛然忆起一桩旧事。
安平长公主远嫁多年,尽管京城中都说她是最淡泊随和的,但实际上,她极好强,眼里揉不得沙子,更不容他人凌驾其上。
前世的一次宴会上,她亲眼见到一位夫人穿戴稍胜于安平长公主,后来那位夫人和夫家便遭到长公主的连番打压,最终不堪重负,以白绫自缢。
谭羡鱼打了个寒战:“抱琴,把衣服和首饰重新搭配一下,中规中矩就好,绝不能太过张扬。”
抱琴连忙点头:“夫人放心,您现在偏好朴素,奴婢都记着呢!”
听罢,谭羡鱼这才放下心来。
有老夫人和司南枝在,侯府注定是要成为靶子,只希望安平长公主别把她也算进去恨上了。
第二天,谭羡鱼如常起床装扮,直到老夫人那边准备好,差人来唤才出门。
到了门口一瞧,老夫人与司南枝一个身着浮光锦,另一个珠光宝气,盛装出行,相比之下,作为当家主母的她,竟显得有些朴素了。
霍容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道:“羡鱼,今天有宴席,怎么不稍微打扮打扮呢?”
他的话音刚落下,一旁的司南枝赶忙接口:“嫂子,是手头不方便吗?哎,怎么不事先吱个声呢?要是早说,我还能帮衬一把,不至于让你今天穿得这么朴素,不了解情况的人,还要觉得咱们侯府亏待了你呢!”
老太太脸上也露出了不悦:“枝枝说得对,羡鱼,你是当家主母,出门代表的是侯府的脸面,你这样打扮,丢的是咱们侯府的面子!”
谭羡鱼微微欠身,答道:“多谢母亲提醒,媳妇记下了,下次不会了。”
老太太“嗯”了声,便先转身进了马车,司南枝紧跟其后。
谭羡鱼最后一个上车,对上司南枝得意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最近枝枝姑娘出手真是阔绰啊,不知道枝枝姑娘的爹娘给你留下了多少家底?怎么以前从没见你这么大方过?”
司南枝脸色一变,面上的得意瞬间烟消云散。
她差一点忘了,当初提议变卖侯府资产的,正是谭羡鱼!
她的钱从何而来,别人不清楚,谭羡鱼可是一清二楚!
还没等司南枝回应,原本闭目休养的老夫人也跟着睁开了眼:“对啊,枝枝,你父母究竟留给了你多少?之前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听见过?”
司南枝急忙解释:“其实也就那么一点,帮姨母买了衣服首饰后,差不多就没了。不过姨母放心,我还有些产业,会让人好好经营,明年一定再为您买这浮光锦做的新衣!
“还有嫂子,是我粗心了,以后若是再有好东西,我一定记得给嫂子也送一份,还请嫂子原谅我先前的疏忽。”
最后这句话,司南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老太太一听,立刻笑了起来。
她才不管司南枝的钱是从哪儿来的,能占到便宜就行。
见老太太又闭上了眼,司南枝才暗暗松了口气,不经意间对上谭羡鱼的目光,发现对方眼里含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司南枝索性学着老太太的样子闭上了眼睛,一直到马车停稳才睁开。
三位妇人下车,由老太太领头,霍容恺和谭羡鱼紧跟其后,司南枝则慢了一步跟在最后,一行人就这样进了府邸。
长公主在早年外嫁,驸马去世后,带着女儿回到了京城常住。
公主府尽管久无人住,却被下人收拾得井井有条,金碧辉煌,无一处不显贵气。
此时,公主府已宾客盈门,许多与公主交好的人都聚集在此,正围在公主身边谈笑风生。
然而,当靖国侯府一行人出现时,原本喧闹的场面忽然静默下来。
“老身带着儿媳,向长公主请安。”
老太太先行礼,谭羡鱼和司南枝随即跟上。
长公主却没有立即让她们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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