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他一直都知道赵高是个有本事的。
否则,当年父皇也不会徇私,先是免去赵高死罪,紧接着又让他拜赵高为师。
这些年,他与赵高相依相伴,也从赵高身上学到了很多。
比如,笑脸迎人。
比如,挂羊头卖狗肉。
一直以来,赵高待他也很是尽心,兢兢业业的为他谋划,让他在一众公子中脱颖而出,在父皇面前逐渐有了存在感。
“老师,我心里苦啊。”胡亥揪着荪歌的袖子号啕大哭,边哭边说。
荪歌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袖子,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能把胡亥的小爪子剁下来吗?
苦?
胡亥生于深宫,长于深宫,锦衣玉食,仆从成群,苦在何处?
这戏,实在是太过了。
荪歌想要抽回自己的袖子,奈何胡亥攥的太紧。
看着袖子上晶晶发亮的液体,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口水,亦或者是鼻涕,荪歌忍不住反胃。
“仆心里也苦啊。”荪歌一个激灵,悲从中来,凄厉的干嚎出声。
先是被打,然后被奴役,现在还得听胡亥的垃圾话,她也快要苦死了。
荪歌冷不停的嚎哭,让胡亥愣住了。
这反应,跟他想象中不一样啊。
荪歌一嚎,胡亥吓了一跳,也不好意思再装腔作势痛哭流涕。
立了多年孝亲敬长的人设,当然不能崩。
浮夸哭戏小作精立马变身贴心小棉袄,绞尽脑汁安慰荪歌。
荪歌松了口气,打了个嗝儿,用魔法打败魔法,用眼泪打败眼泪。
不就是嚎,谁不会。
“小公子,仆失态,还请小公子莫要怪罪。”
“仆今日心绪波动,恐不能为小公子解疑答惑了,仆自己的事情都还是一地鸡毛呢。”
荪歌的手紧紧握着竹简,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把竹简呈给始皇帝,今早开始造纸大业。
胡亥嘴唇微微颤动,开开合合,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他不需要解疑答惑,他只需要将竹简搞到手,可偏偏向来都很有眼色的赵府令就跟瞎了似的,看不懂也听不出他的暗示。
“小公子,仆还有陛下交代下来的任务,就不招待小公子了。”
闻言,胡亥脸黑。
又是逐客令,他现在就这么不受欢迎吗?
再怎么说,他也是唇红齿白,清秀俊俏的少年郎。
先是父皇,现在又是赵高……
胡亥深刻怀疑赵高是中邪了,泰山封禅前,赵高时时捧着他,现在呢?
不是都说泰山乃是神明之山有灵性吗?为什么赵高这个阉人还能中邪。
可就算心中再不愿,他也只能告辞起身离开。
一边告辞,眼睛还一边不死心的黏在竹简上,恨不得将竹简盯出个窟窿。
不行,以后他得在赵高面前表现的更乖顺些,让赵高心甘情愿为他呕心沥血。
风吹在泪水还未干透的脸上,刺的脸有些干巴巴的生疼还有些许痒意。
胡亥心中憋闷,演了半天戏,却无半点儿收获,今日之行还真是偷鸡不成倒失把米,白哭白演了。
掏出锦帕,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胡亥抬头挺胸,下一秒脸上便洋溢着童真稚气的笑容,似是能让人下意识的放下戒备。
他是胡亥,是小公子。
他与扶苏地位相同,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扶苏有的,他也会有。
扶苏没有的,他也会有。
凭什么他汲汲以求不可得的东西,扶苏轻而易举便能据为己有。
眼见着胡亥离开,荪歌长长的呼了口气。
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但膈应人。
尤其是明知对方再演戏,还得硬撑着头皮配合。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像情感节目里的嘉宾任人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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