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位商贾朋友于前晚在清平街学堂附近看到鬼火,便想过去一探究竟,不料竟横死街头。”
卞壼惊讶道:“发生这样的事,洛阳令岂会不知?”
李如柏摇头叹气道:“因为有人趁夜把他们的尸体悄悄抬走了。”
卞壼继续问道:“是谁?”
李如柏犹犹豫豫地道:“钟家的牛车当时正好路过,命人速速处理掉他们的尸体,街上酒肆的店主关门打烊时刚好看到,便将此事告知于我。”
张舆一针见血地问道:“你是想说钟家的人毁尸灭迹,怀疑钟家与那鬼火有关?”
夜幕低垂,城东一家三等青楼门外早已悬挂起红色灯笼,出入这里的皆是小商贩和寻常百姓,一辆长檐车却停靠在路边。
一间陈设简单的小厅内,许泽北拿出一袋钱给小商贩,不想他冷哼一声,直接将那袋钱扔到桌上,然后又把那残缺的七女复仇画石拓片塞回袖中,说道:“许泽北,我在绿林道上混了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既然你不识货,那我就去找识货的人。”
这商贩正是涂光义,吴房县令刁善被陆云斩首示众后,涂光义就来到了洛阳,直奔许泽北开的一家青楼,胡吃海喝一顿后,又叫了几位姑娘快活半日,才与许泽北谈正事。
此时的许泽北只想早点打发了他,便道:“那你开个价吧。”
涂光义带着三分醉意笑道:“我要你名下的所有酒肆店铺。”
许泽北一掌拍在桌上,怒道:“我看你想找死!”
涂光义若无其事,优哉游哉的继续饮酒,他的轻功远在许泽北之上,许泽北很难杀了他,也不敢杀他,因为涂光义正是紫绛仙翁郎蔚先的弟子,也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善于搜集情报的高手。
这时第三个人的声音传来:“涂光义,你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就不怕撑着自己。”
涂光义赶紧站起身,四顾张望,才发现有人躺在横梁上,他的内力并不弱,竟也完全没有察觉。
涂光义脸色突然一变,赔笑道:“追爷,我刚才只是和许兄开个玩笑,许兄竟然当真了。”
此人江湖称号追魂,在江湖上排名第三,仅次于北月判和南无影,人都尊称他为追爷,夺魄正是他的师弟,而许泽北是追魂的手下,常年待在洛阳。
只见追魂从房梁一跃而下,落地无声,黑袍翻飞,一头银发的他更显孤傲冷酷。
涂光义直接将那拓片双手奉上,又道:“我把薄宅搜了一个遍,也找不到任何和钟家有关系的东西。”
追魂却道:“清平街学堂附近出现鬼火,必与钟家有关,让学堂里的那三个人行事小心些,可别悄无声息的死了。”
此时永康里卢宅的满月宴席刚刚散去,宾客们陆续离开,卢琛的小厮莫然却匆匆来送贺礼,当卢琪打开来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人给莫然赏钱。
卢琪收到的正是那残缺的七女复仇画石拓片,他看了一眼就直接把它扔进炭盆里,又唤来焦四,问道:“卢慈是不是来洛阳了?”
“道济郎君好像是今日刚到的。”
“虽说他是大伯外室所生,但好歹进了卢家祠堂,也算是我的堂兄了,明日我得好好给他接风洗尘。”
停在那家青楼附近的长檐车上坐着的人正是卢慈,他的母亲原是倡家歌姬,被卢藩看中,养在外宅,生下卢慈不久后离世,卢慈就被接回卢家。
卢慈遗传了母亲的美貌,生得十分漂亮,面容带着女相的柔和,一双杏眼增添了几许媚感,善冰上舞剑,人称冰公子,因在涿县飘雪的冰河上起舞而得名。
他喜结交豪杰,与追魂有些交情,那半幅画石拓片正是卢慈让莫然送给卢琪的。
“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了?”
当卢慈走进卢琛的书房,看到他正亲自整理书籍,不免有些微微失望。
“待在洛阳有些闷,出去走走。”
卢慈看着桌上的几件兰花小摆件,其中一件是由沉香木和象牙雕刻而成,兰花伴石而生,气清含香,意境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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