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就是成心不想让我好好吃饭。”
李如柏无奈的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说道:“其实姚长林在遇害前来呼啸山庄找过我的兄长,当时他说了一件很离奇的事,他的酒肆开在桃溪街,前段时间突然来了四位客人,看他们的长相应该是羯族人,他们坐在店中好长时间也不点酒菜,姚长林便让小二过去询问,其中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便说他们在等朋友,结果等到酒肆打烊之时,他们的朋友都没有出现,只得怏怏离开,那个年轻男子还打包带走了一些熟食和饼子。
可就在当晚他们中的三个人就被人用快刀剃成了一具白骨,酒肆的账房先生曾泰无意中在巷口看到了这一幕,持刀杀人的正是他们的同伴,那个年轻的男子。
幸好当时有一队巡逻的官兵路过,曾泰才得以逃离,他回到酒肆后就把此事告知了姚长林,姚长林给了他一袋钱,让他回乡下暂住一阵子,等官府的人把凶手逮捕归案后,他再回来就是。
可惜当时的怀县令向真认为这三名死者只不过是身份低贱的羯族人,根本没有派捕头找寻什么凶手,只以街头斗殴逞凶结了案。没过多久,酒肆的账房先生曾泰就死了,姚长林这才意识到此事有些诡异,无奈他在怀县没有太多人脉,故而来找我的兄长,想让呼啸山庄派人帮他查清此事。”
李如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拿起勺子准备舀莲藕排骨汤,雨轻却好奇的问道:“那你们呼啸山庄可有查出什么来了吗?”
李如柏喝了一口莲藕排骨汤,然后说道:“我们也没有找到那个羯族男子,姚长林最后也遇害了,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雨轻垂下眼帘,叹气道:“原来这又是一桩陈年旧案,向真这个怀县令也死了,看来他留下的很多疑团都是无解了。”
“哦,对了,姚长林曾经花钱买来一名胡姬,叫做云鹄,她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好像就是在向真坠马案之后不见的,当时司州主簿还命手下四处找寻她,可都无果,我想她要么是被人灭口了,要么就是跟着自己的情郎远走高飞了。”
雨轻沉吟道:“郗遐也找过这个云鹄,可能怀疑她与向真坠马案有关吧。”
“好了,问题回答完毕,我现在可以继续用饭了,还有我吃饭不喜欢被别人催。”
“你这人毛病真不少,一会说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一会又说不能被别人催,你这个生意人讲究这么多,哪还有时间赚钱啊?也是,赚钱的事你都丢给自己的手下去干了,你只负责花钱就好了,日子过得真是舒服。”
雨轻摇着折扇,笑道:“好像还有一个问题你没有回答我。”
“贪财的人又不止我一个,很多人都在找寻马家的宝藏,能不能找到就各凭本事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而是这起抢劫案的幕后真凶,他的目标应该就是你了,他为何要针对你呢?江湖仇家不会用这样迂回的手段,可有身份的士族子弟也没必要陷害你这个商贾,除非你和他们之间存在一些利益纷争。”
“这问题就有些复杂了,短时间内我也想不明白,也许已经超过我的能力范围了,只能你帮我调查了,事后我必当重谢。”
微风穿过竹林发出沙沙声,带来一阵凉爽,雨轻双手托着下巴望着他,忽然一笑,“李如柏,我好像认识你,却又好像不认识你,但是你会跳入机关暗道来救我,让我觉得很意外,也很感激,不管我们曾经是否相遇过,现在的我很清楚的记住了你,不会轻易把你遗忘的。”
李如柏伸手拿过雨轻的那杯杨梅汁,仰面一饮而尽,心情复杂,眼眶微红,站起身来,踱了几步,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只是在人群中的匆匆一瞥,她自然不会记得,可是在那样一个下着雨的深秋,却是他第一次出现在雨轻面前。
深秋的雨有些冰冷,灰蒙蒙的天空显得是那么萧索和落寞,雨轻在彩虹街上开了一家花店,取名为浪漫满屋,因为是阴雨天气,根本没有什么客人来买花,怜画却在店门口发现了一盆小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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