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好像对阿龙哥哥有成见。”
雷岩扭过脸去,不再说话,可是晶莹的泪珠从眼中滑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该有的念想就趁早打消,她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这时候花姑上前轻声回禀道:“雨轻小娘子,李如柏来了。”
“阿岩,你好好休息,待会用午饭时我再过来。”
雨轻站起身,吩咐怜画去厨房看一看,然后扶着花姑的一只胳膊,很费力的走到门口,就望见李如柏推来一个轮椅,淡淡笑道:“既然脚上受了伤,那晚就该告诉我的,你还真是喜欢硬撑,幸而伤得不算严重,养上一个月应该就能痊愈了,坐上来吧,我带你去院中散散心。”
“你还会做轮椅,不过它结实吗?”
雨轻小心翼翼的坐上这个竹轮椅,扶手上还悬挂着鎏金双蜂团花纹镂孔银香囊,里面放着驱蚊的药草,李如柏在后面慢慢推着她,笑问道:“今日裴家倒是安静,他们好像都出去了。”
雨轻手里摆弄着那个银质香囊,笑道:“昨日来了好些客人,舅舅、陆先生还有陈眕和周恢等金谷友人,王爷爷今日设宴,公安哥哥和谌哥哥便跟着他们一同去王家赴宴了,想必那边会很热闹的。”
“还真是名流云集,不过你脚上有伤去不了,而我这样的商贾又没资格去那里赴宴,所以说我今日来的巧了,要不是他们全都出去了,只怕我还进不来呢。”
李如柏已经推着轮椅进入了小竹林,雨轻拿竹筒喝水时,一个小木牌从袖中掉出来,李如柏弯腰捡起它,戏谑笑道:“你喜欢一个人荡秋千吗?”
“也许在这世上就是有人喜欢一个人荡秋千。”
“这小木牌是你的吗?”
“不是,是我偶然捡到的。”
李如柏把小木牌还给她,然后就这样蹲下身子很自然的看着她,雨轻却照旧捧着竹筒喝水。
“我们也算是共过患难的朋友了,我可以叫你雨轻吗?”
“嗯,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你呢,你可要如实回答,不然我可不认你这个朋友。”
李如柏摊了摊手,苦笑道:“我既不是犯人,也不是大罗神仙,有些问题我真的不知道又该如何回答你呢?”
此时在王家别院的前厅内,众名士饮酒笑谈之时,一名年轻男子头戴白纶巾,身着雪白宽袖右衽外衣,湛蓝色刺绣半袖外袍,黛色腰封,系着一条白玉珠腰链,下坠渐变银色流苏,款步走进来,对着王戎施礼道:“彦胄拜见王司徒。”
王戎微微点头,示意他坐下,而王祷疑道:“彦胄兄怎么也来了,难道成皋县的事情已经传到洛阳去了吗?”
“中书令得知后甚为担心,故而派我前来协助姜县令调查此事。”钟雅说着又对王祷和卢琛淡淡一笑,然后就坐到陈眕身边。
“这趟差事不是你主动请缨的吗?慕容运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可查的,我看就是裴家老太君让你过来探望雨轻的,公私并济,何乐而不为之?”
陈眕放下酒杯,慢慢说道:“郑翰那小子好像也来成皋县了,说是始安公主生前养的一只叫雪眉的猫绝食而亡,公主最爱雪眉,所以他命人用黄金给猫打造了棺材,准备寻一处幽静之地安葬了它,再请名士为其写篇祭文,他竟然要给一只猫举办隆重的葬礼,你说可笑不可笑?”
钟雅拈起一颗红葡萄,笑道:“少明兄对公主用情至深,所谓爱屋及乌,又岂是我们可以领会的?”
陈眕呵呵一笑,“子谅好像和令狐邕很谈得来,而弘武兄和士衡兄也一直聊着什么,唯有葛旟被晾在一边,不过他的胃口挺好的,一直在低头吃瓜,难道他在齐王府里都没有吃过这种寒瓜吗?”
伴着丝竹管弦,一曲白纻舞徐徐开始,舞姬们身着质地轻软的白纻舞衣,长袖飘曳,身佩玉缨瑶珰,脚踏珠靴,随着节奏,时而如雪花上下翻飞般争挥双袖,时而轻舞慢转,双袖徐徐扬起,真是舞尽艳姿,容似娥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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