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住在隔壁的大叔告诉我,榆钱树的皮和叶,还有一种鱼腥草根,路边的刺槐花都是可以吃的,以前我倒是不知道的。”季玠微笑道。
妇人点点头,抚了抚他的脸颊,勉强笑了笑,“冬阳,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母亲,你放心,我们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季玠握住她的双手,笑容纯真。
现在的日子虽然清贫,但是他从未放弃过希望,因为他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他必须做出改变,放下那份自尊与骄傲,只有这样他们母子俩才能生存下去。
经过这些日子的劈柴挑水,至少他在体力方面提高许多,曾经他可谓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在邻居大叔的帮助下,他了解到许多可以食用的东西,也体会到贫穷之人的艰辛。
季玠是个孝子,从雨轻那里带回来的肉脯,他一个也舍不得吃,全部都留给了自己的母亲,因为他年轻可以受苦受累,但是他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需要补充营养,本来想要靠卖字画赚些钱,买几斤粮食的,可惜山颇总是故意找茬,摊子也摆不下去了。
在他把木柴收拾好后,就背上竹篓很快走出了家门,去往林子里了。
此时在谷水亭内,陆玩正伏案作画,雨轻负手踱着步子,口中念道:“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陆玩略停下毛笔,不禁笑道:“豫章郡好像没有修建滕王阁,可见又是你的杜撰了。”
“士瑶哥哥,以后说不定就会修建了。”
雨轻莞尔一笑,凑到他身边,又道:“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这句话可以简称为潘江陆海,就是说陆先生才如海,潘大人才如江,士瑶哥哥,这两句形容的可贴切?”
“你只会说这些花言巧语。”陆玩微笑摇头,继续作画。
“士瑶哥哥,你的这幅画得如何了?”雨轻说着探过头来仔细瞧着桌上的画作。
方才在他们并肩走过一条山路时,望见不远处的桥上站着两人,老者仰首侧耳,好像在聆听泉流松声,一名书童携琴跟在他身后,那个画面很是幽静,也许那老者是位隐士,当时雨轻问陆玩可认识此人,陆玩摇头表示不知。
雨轻看到小白和黄耳正在岸边不时相互追逐着,它们相处的还算不错,说起来这黄耳也不是普通的犬类,早前黄耳长得类似柴犬,不过大半年后,它的身材变得细瘦挺拔,奔跑速度极快,嗅觉灵敏,倒像是细犬。
“士瑶哥哥,黄耳是从吴郡带过来的吗?”雨轻笑问道。
陆玩点点头,淡笑道:“黄耳是家兄特意派人送来洛阳的。”
“黄耳应该是纯种的细犬,这是很古老的狩猎犬,它的瘦长体型最适合奔跑,二郎神身边的哮天犬就是细犬。”
雨轻微微一笑,问道:“士瑶哥哥喜欢狩猎吗?”
“只是偶尔会去畋猎,也谈不上很喜欢。”陆玩仔细看了看画作,似乎该收尾了。
雨轻望向水边,心道:等我学会了骑马,到时候就可以与你们一同去狩猎了。
“你的这首似乎不太适合这幅画作,还是换一首吧。”陆玩淡淡说道。
雨轻想了一下,笑道:“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这首诗表达的应该是寻隐者不遇,勉强算是应景。”
陆玩拿起毛笔题上了这首诗,雨轻低头看着画作,哂笑道:“士瑶哥哥不善画人物,不过正好,若是画上了那位隐者,此诗作就真的不适合了。”
“要不要我把那个书童画上去,以便更贴合你的诗作呢?”陆玩调侃道。
“那你就添上他好了,反正只是模糊的背影而已,画的好与坏也辨不清的。”雨轻不以为然的说道。
陆玩无奈的笑了笑,与她斗嘴根本占不到便宜。
这时,南絮走了过来,准备收拾纸笔,雨轻却靠近他,问道:“南絮,你是从吴郡来的,肯定熟悉水性了,不知道你会不会抓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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