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頠来自河东裴氏,乃司空裴秀之子,为人颇有雅量,见识高远,常深深忧虑如今风俗放荡,不尊儒术。
昔日何晏、阮籍在世人心目中名望很高,口谈玄学,不遵礼法,倚仗当权者的宠信,白吃俸禄,无所事事。至于王衍之类的人,声誉太盛,位高势重,不以世务为己任,互相仿效,世风因此衰败,裴頠还著以阐释如今的弊端。
裴頠虽为王戎的女婿,但是向来与张华交好,更是愍怀太子司马遹最尊敬的老师。
温羡不禁冷笑一声,说道:“赈灾粮食丢了,该心疼的人可是我们,琅琊王氏好像拿出的粮食最少,当时在殿前王夷甫可是一番慷慨陈词,振奋人心哪。”
“太原温氏自然是财大气粗,又与清河崔氏联姻,你这是替尚书右仆射崔随来质问我的吗?”王戎嗔问道。
温羡没想到王戎这个老狐狸竟拿清河崔氏来说事,在朝堂上崔随和王衍就在明争暗斗,眼下根本没有必要再与王戎理论。
张华呵呵笑道:“下月十六就是老夫外孙望之的大喜之日,你们到时若还是这般模样,如何开得喜宴?”
“那日我走到竹林中,听到望之抚琴,他的琴技进步很多。”嵇绍淡笑道。
“延祖兄善丝竹,就连道儒也是经你指点过的。”裴頠看向他,说道:“但若论超然物外,谁也比不过令尊。”
嵇绍谦虚的摇头,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顿觉清香,开口问道:“张司空,这是什么茶?”
张华捋须不答,只是微眯双目,望着缓步走来的两位少年。
“孙儿拜见爷爷。”张舆躬身施礼,然后微微侧身向在座的各位大人施了一礼。
他身边的那位白袍少年手里还拿着一卷竹简,也上前施礼,笑道:“张爷爷,我是来借书的。”
“这是老夫的垂钓小友。”张华含笑向他们介绍道。
陆玩略怔住,心道:她还真是交友广泛,连张司空都那么喜爱她,不过她今日只是来借书的吗?
另一边的刘绥也认出了她,趴在刘宝耳边低语着什么,刘宝立时面色变冷,轻咳一声,伏案叹息道:“老夫以前因犯事而服劳役,扶风王司马骏用五百匹布替我赎身,这等恩情老夫永不敢忘,可是你小小年纪却拿此事来讥讽老夫,当真是目无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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