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生率先夺门而出,几名黑衣人已经陆续赶过来,在他们厮杀之时,少年奔跑至楼梯口,残臂断腿、尸首不全的模糊一片,歪歪斜斜的躺在木梯上,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少年脚踩着这些人的身体,加快步子,速速走下楼去。
就在这一刻黑衣人纵身跳跃,大刀点地,人已立于少年身前,手抓大刀,步步逼近,喝道:“把东西交出来,或可留你一命!”
少年脸上的笑容瞬时凝住,眼角的余光瞥向四周,双手迅速抓起旁边一桌布,陡然铺开,挡住他的视线,在把桌布掷出去的同时,少年已经翻滚向桌底。
那人急速挥出的刀锋将桌布撕得粉碎,好似划破了一层层的空气,高速砍出的大刀,在桌上砍得木屑飞溅,身体也猛地将那桌子往前方撞过去,这条长桌撞上前面的长桌。
少年在桌下连续滚了几圈,在刀尖迫近他的胸口之时,一杆银枪猛地挡住了大刀,少年得以喘息,迅速翻滚至另一边,迅速起身,定睛再看使银枪的那人正是陈浩之。
他的衣袍上沾满了鲜血,看来是奋力厮杀许久,眼见着自己的兄弟死伤过半,他岂能轻易放过这些黑衣人?
此时的严新安正带着雨轻准备从后门逃离出去,也许黑衣人杀红了眼,哪里管许多无辜与不无辜,看去貌似是少年的背影,单刀就砍过来。
严新安抄起木棍就迎上去,口中还喊着:“快逃!”
雨轻点头,眼前有些潮湿,萍水相逢之人能做到如此,已属难得,她深深记住这个微胖的身影,转身不再回首。
后门直通去往荥阳的官道,她疾步来到马厩旁,却见那个少年倚在木柱子旁,凝视着她,开口问道:“麻将,对吧?”
“你.......你认识我?”
雨轻投去困惑的目光,发觉他似乎在等人,双臂交叉于胸前,眼神里还掺杂着几许忧虑,或许是在等屋内正在打斗中的某个人吧。
“算是吧,远远见过一次。”少年淡淡说着,“不过你也真是奇怪——”
话未落,两名黑衣人已然冲出来,两道疾如风快似电的刀光逼近,少年一只手抓住了雨轻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拉向一边,另一只手举起火把,在那黑衣人眼前来回晃动。
高个黑衣人沉声道:“我等无心杀人,你若乖乖交出东西,自然会放了你。”
少年戏谑道:“杀与不杀,可不是由你们说了算!”
此刻墨衣男子挥剑纵向劈来,高个黑衣人微微侧了身,长剑凭空一划,又是一道寒流直奔高个面门而去。
高个手持单刀挡开这一剑,剑势猛烈,他连连后退数步,脚踩身后的墙壁,借力发力,刀法狠厉,拦腰砍去,另一名黑衣人也手举长刀抡了过来,兵刃交接不断发出“呲呲”的声音。
雨轻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目睹厮杀场面,她的心一时间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鲜血淋淋不禁让人作呕,她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这时少年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就朝东边的官道奔去。
黑暗处一人正瞄准着他们,无羽的铁箭飞出,雨轻侧目望见,下意识的想要躲闪,却又不由自主的用手臂奋力推开那少年。
飞箭直刺入她的左肩,她嘴角扯出一抹涩笑,鲜血慢慢浸透衣衫,滴落指间,耳畔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双目渐渐阖上.........
昨夜清寒的月光,随着清晨太阳的升起渐渐消散在冬日的朝阳里,凛冽的风吹过洛阳城街的每一个角落,这份寒意将最后一点困倦都驱走了。
一个身着冬衣的小丫鬟疾步走至郗府门房处,递上一封信,轻语道:“有劳了。”
还未等他细问,那小丫鬟便匆匆上了牛车,掉转车头,徐徐驶远。
一阵寒风袭来冷不防让他打了个寒颤,他赶紧把衣服裹好,拧眉道:“这么早就派人来送信?”低首再看,信封上赫然写着‘郗遐亲启’。
他微微一怔,捏着信转身朝府里走去。
正厅内,郗鉴正扶额沉思,赵王府夜里失火之事,虽然惩治了几个守夜的小厮和护院,但总归疑点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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