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叹了口气,回头与楚子扬对视:“我母亲的命,我疯爹在北安城的采石场,已经还给你了!在北安城那一年,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你难道心里没有数吗?而且,成王顾怀毓,还有炤阳公主,他们都是你杀的!你还想怎么样!”
凉月见楚子扬还不肯罢休,咬了下嘴唇,说:“如果你一定要有个结果,你把我的命拿走好了!把我的尸体给你,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都无所谓。我的命是楚歌给的,我再还给你!够不够!”
“你!”
楚子扬眼睁睁地看着小丫头在自己面前消失,他气地把本来已经四分五裂的桌案摔得粉碎!
“这孩子!她连好赖都不分了!”
红鬼拦下了楚子扬,抓住他被木刺划伤的手。
“主子!小姐她已经被顾怀酒教坏了!不是你一句两句能把她拉回来的!”
“她一直都知道,她竟然一直都知道!”楚子扬愤怒又委屈,“可她竟然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她连一声舅舅,都不肯叫我!她到底是不是楚歌的孩子?为什么她可以这么无情!”
“主子!”
红鬼拉住楚子扬的胳膊,“小姐她什么都知道,所以她什么都明白!您当年在北安城对他们做的一切,她也都记得!您说!她能不恨吗!”
楚子扬脱了力,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红鬼的话。
“不可能,她还那么小,她怎么会记得!不不不……”
楚子扬蹬着腿,虽然这些话红鬼之前就向他提过,而如今也得到了证实,但是楚子扬还是不肯直面这个真相。
“一定是顾怀酒教唆的!一定是他!”
不管是怎样的,凉月对楚子扬是绝对做不到“亲切”二字的,凉月所有的噩梦里,反派都长着楚子扬这张脸,她曾经梦到过楚子扬拎着疯爹的头颅,血淋淋的脸冲着自己笑。
她连滚带爬地跑也跑不快,小短腿儿被什么东西叼住了正往回拽,她回头一瞧,是一只由百八十个红鬼面具堆起来的一个不知名的怪兽,正卡卡卡地嚼脚趾头。
楚子扬和红鬼,一度成为恐惧的代名词。
每到阴冷雨雪天,疯爹都会犯腿疾,虽然如今膝盖已经长了新的皮肉,但是疼痛是钻进骨头里面的。
偏偏,疯爹就是不肯凉月为他治伤,后背的烙痕几年后再看依旧骇人。内外伤叫疯王每每在三九天的夜里,即便屋子里多加了暖炉,他缩在被子里依旧痛得青筋暴起。
就算如此,疯爹依旧讳疾忌医,不肯医治自己。
凉月觉得,或许疯爹是对娘亲心怀愧疚,所以才想用这种方式去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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