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啃着手,大气都不好出,看着这疯子把柜子门关上了,她眼前便暗下来,只能透过缝隙看到疯王离开了,还把门关上了。
凉月啃红了手,天也黑下来,实在饿得慌,心更慌,本来天气闷热,可不知为何,这屋子里却阴凉得很,不带一丝人气。
凶宅果真风水不好,凉月除了自己的呼吸,连一片风吹草动都听得格外仔细。
疯子肯定是吃饱了自己跑出去了,半宿都过去了,躲猫猫什么的,果然都是借口。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活该你被流放,活该你是个疯子!
凉月饿得无与伦比了。
“当当当!”
不知名的动静猛然响起,凉月立刻屏住了呼吸。她只好嘴里塞着拳头,不让自已的恐惧露出来。
“当!”
又是一声响,比刚才那一声近了些,好像是从屋外进了屋里。
“当!”
声音愈来愈近,好像就在这柜子之外似的。
凉月闭着眼不敢看,却能感觉有一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
“凉月!”
突然,凉月听到了疯爹的声音,然后她听到了踹门声。
“凉月!”
疯王打开了柜子,把篮子提了出来。
凉月才敢睁眼,看到屋内已经燃起了烛火,疯王满头大汗地喘着气,好像刚跑了很远的路。
躲猫猫躲哪里去了?
凉月看见疯王头顶上挂着两绺儿白毛儿,身上衣裳又脏了,他把凉月从篮子里抱出来,坐到席子上。
疯王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在嘴边吹温了,送进凉月嘴里。
疯爹说:“嘿嘿!这个可以。”
凉月咽下去,是羊奶。
他该不会,偷羊奶去了吧?
确实,脸上还带俩羊蹄子印儿呢!
那刚才的声音,是他弄出来的?
凉月伸手,擦了擦疯爹脸上的汗渍。他到底疯没疯?凉月又怀疑了。
“嘻嘻!好喝!”
这疯子端起碗喝了大半碗,说:“解渴!”
凉月舔了舔嘴唇,疯爹是不是把她忘了?
凉月只喝了个碗底儿,她扯了扯疯爹的头发。
“还要?”
疯爹把她重新放回篮子,然后提着她往后院走。
到了后院,凉月瞧见院子里多了只羊。
疯是真疯,傻是真不傻。搞到一只羊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疯爹进了厨房,从锅里又盛了碗热奶,端到凉月面前。
凉月不免有些担心,城里不会有人敢接济他们的,牛羊可不廉价,万一失主报了官,疯爹不怕被人抓到再被打死吗?
想到这,凉月便扯了扯疯爹的衣袖,却不知该说什么,就算说了,他也听不懂。
“当当当!”
又是这个好似锤子落地的声音。
疯爹你听到了吗?
凉月用力扯了扯,疯王满不在意。
“当!”
声音越来越近。
突然,疯爹头顶的房梁被一条长长的血红的东西勾住,像条橡皮筋似的。有个黑乎乎的圆球就窜了出来,凉月仔细一瞧,那圆球是脑袋,那条血红东西正是这黑头怪物的舌头!
“哇!”
凉月登时叫出了声,这东西黑咕隆咚黏黏糊糊,长得比那鼠妖恶心多了。
就在凉月哭的一瞬间,黑脓似的东西突然垂下惊人的长手臂,朝着凉月抓过来。
可能是凉月的哭声提醒了疯王,疯王提起篮子,在地上打了个滾儿,躲过了。
黑东西像一团大鼻涕流了下来,凉月瞧见他手里握着的果然是个锤子,锤子上血迹斑斑。
凶器!
开瓢用的!
“哇!”
凉月哭得更大声了,就说凶宅诡事多,疯爹快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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