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半真半假 (2-1)

虽然彻丽说得轻巧，但米娜夫人有些不放心，取出了各种熏香和材料，摆出了一套非常正规化的祈祷仪式。

她点燃熏香，盘坐在仪式的发展的中央，低声道：

“我拜请先驱之神……”

正通过彻丽的鞋子观察着一切的伊泊尔迟疑了。

“这……我是应不应该回应啊？”

“不应该。”希瑞道：“因为你实际上并没有真正解决黄色旅人的办法，这种时候多说多错。”

“可万一米娜真的知道点儿什么……这种时候真的还需要维持形象吗？”

伊泊尔沉吟了一阵，感觉身上痒痒，于是又挠了挠。

但就在它沉思的时候，米娜夫人已经颓然地睁开了眼睛：“不行，你的神果然没有回应我。看来是祂拒绝我了。”

“老师……”

彻丽脸上涌出了些许难过。

米娜夫人摆了摆手，道：“你也不用这样。”

彻丽搬了张凳子，在旁边坐了下来，小声地问道：“黄色旅人真的没有办法可以破解吗？”

米娜叹息了一声，道：“彻丽……黄色旅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的未知。它出现的次数太少了，就像是一个都市传说，除非它真的出现，否则没人能知道它是真是假。既然连真假都不能确定，那又有什么办法去对付它呢？我们唯一知道的一点，也只有，黄色旅人会带来灾难而已。”

又道：“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一会儿会向其他的神灵祈祷看看，或许会有救。”

彻丽问道：“那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米娜夫人平静地道：“楼上我有许多私人藏书，你去找找看，里面或许有关于黄色旅人的破解之法。”

“哦……”彻丽于是顺着楼梯噔噔噔地跑上楼去，过了一会儿又跑下来：“那本《玛丽卡的秘密后花园》要看吗？”

“不是？！”米娜一下子跳了起来：“不许看！不要看这种题目的书好不好，你去翻那些占卜相关的大部头啊！”

“哦……”彻丽于是又跑了回去。

米娜再度坐下，表情逐渐平静下来，回想起之前彻丽在她面前展示的那一次祈祷。

老实说……感觉很奇怪。

因为完全不正规。

在向神灵祈祷时，各种仪式步骤其实是很需要的，因为神灵高居于梦界之上，和醒界隔着太远太远，所以如果不按照特定的仪式步骤，无论你有多么虔诚，或者多得神眷，你的祈祷都不可能穿越重重梦海，抵达神灵的耳边，所以按理来说，彻丽的祈祷应该是完全不生效的。结果呢？非但生效了，而且居然还真得到了神灵的回应，这要不然就是彻丽自己脑子不正常发了疯，要么就意味着……

那个所谓的神灵，并不在梦界。

“祂”就在醒界。

而这也意味着——无论那个存在到底是什么，总之，现在的“祂”，其实并没有真正神灵的位格。因为醒界是不足以支撑那些真正的神性存在活动的。

米娜将目光投向窗外，微微地眯起眼睛。

那是蒸汽塔的方向。

另外……之前“祂”对彻丽的回应也很有意思。“不必惊慌”，这该怎么解读呢？或许对方已经知道了她的把戏，只是没有点破，也或者是对方也被蒙在了鼓里，然后故意说点儿话来安慰彻丽……暂时看不出来，但只要继续观察下去，她迟早能搞清楚那个神神秘秘的“先驱之神”的真正能耐，或者说，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苟延残喘的……太阳神。

她其实很早就在怀疑这一点了。至少在十五年前。

不过，既然确定了对方目前就在醒界，那她的占卜手段就可以起效了。她还没有强大到能够跨界进行占卜，但如果是在同一个世界，那在没有被干扰的情况下，她的占卜是相当精确的。过去她曾经是新兰顿最厉害的占卜者。

米娜接着又将目光投向那张桌上的黄色旅人，嘴角忽地一扯，露出一丝无奈而复杂的笑。

十五年了啊。这张黄色旅人。

真奇怪，她怎么还没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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