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健哥偷听一会,也不知父亲长吁短叹在念叨什么感伤之情,但听一首抒情小诗出口成章,忧郁伤怀,凄澪婉转,委实能感动几个人,却没想老父的内心世界如此之情感丰富,实乃当世抒情派忧郁才子代表呀。
想起平日里父亲就是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儿,时不时就会独自感伤,思绪上头便会自吟一两首,对于昔日名冠京华的状元郎来说,抒抒情,吟吟诗,此举倒也见怪不怪了。
小健哥可没心情多愁善感,动不动就抒情感伤,多累呀,人活在世还是及时行乐才好,才不枉在这世上潇洒走一回。父子俩完全不是一个境界,可以说根本就不是同在一个世界上的人。
无心多想,小健哥便直起了身转过窗台向房间走去。
来到门前,房间里传来马温的话音:“明日愚弟便去十里堡走一趟,令狐兄可有什么交代?”
小健哥正要伸手敲门,听见声音暂住了手,心道大人们有事商量,不可贸然打断。
这时,屋里令狐长思听到了门外动静,似乎很谨慎的样子,压低嗓音嘘了一声,随即中断了谈话,提高声音向门外责问道:“什么人?”
既已觉察,小健哥忙道:“是小儿,前来拜见父亲。”
听出是儿子声音,令狐长思便放松了警惕,招呼了一声。
小健哥应声而入,弓身垂首。
见马温正端坐那儿,故作不知道:“马叔父也在呀,小侄这里有礼了。”父亲与马温至交好友,形同一家人,故小健哥的称呼充满亲切。
马温点点头,算是回礼。
这边行了礼,小健哥才转而向父亲请安问好:“不知父亲大人回家了,孩儿来迟一步探望,还望父亲见谅。”
令狐长思不知小儿刚才就躲在窗外偷听,便习惯性地应付一声。
“父亲你的脸色好多了,此次远行求医,看来很有成效呀。”小健哥发现父亲的精神状态比以前好了许多,不禁欢喜,高兴道。
令狐长思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还好,此次金陵求医,经过胡神医治疗,为父的病已见好转。”
小健哥知道父亲所说的那个胡神医就是名震四方的金陵神医胡百通,便进一步询问:“这么说,父亲的病还没有完全康复?不知这病能否彻底根治?”
令狐长思回道:“胡神医说此病是积劳成疾所致,一时不能根治,需要诊治几个疗程,让为父回家疗养一段时间再说。”
小健哥欣然道:“是这样,父亲的病有所好转就是福音,那就在家精心调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父亲不在家,小儿甚是想念,就让孩儿多陪陪父亲。”
“嗯。”令狐长思对儿子这一番体贴人意的话语深感满意,肃严的面孔宽松了许多,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悦的笑容。
父子多日不见,寒暄一阵,令狐长思呷了口茶,就开始询问学业情况:“为父出外这段日子,我儿最近学业如何了?”
话没两句就出口检查学业,老头子就是个迂腐的老学究,还说回家养病呢,我看就是怕儿子我偷懒,回家监督儿子学业了。小健哥心有牢骚,却不敢出声,便恭顺道:“父亲大人不在家这段日子,孩儿遵循父亲教导,日夜刻苦,不知疲倦,每日想起父亲的殷殷期望,不敢有一丝懈怠。”一本正经地喊号子可是小健哥的长处,尽管最大的短处是一本正经。
令狐长思不为小儿高调打动,进一步问道:“这些日子可曾逃课?”
小健哥心里一阵抽搐,当然不敢承认,不然可要挨鞭子了,连忙道:“孩儿痛心疾首思过,日夜刻苦,严格约束自己,逃课之往事已经过去了。”这句话模棱两可呀,逃课的事刚刚过去么?
令狐长思一时没回过神来,略一翻眼,继续发问:“最近私塾修读的什么科目?”
混过一道坎,小健哥赶紧道:“回父亲,最近在精读诗词。”
令狐长思抚须:“此乃我大中华文化之精髓,我儿要在这方面多下些功夫。”
小健哥翘眉道:“是呀,诗词博大精深,老师都说诗词是学问的根本,也是成才之根基,孩儿在这方面兴趣最大,下的功夫最多,遍读唐诗宋词,以求达到更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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