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到如今你也不曾告诉她真相,告诉她你并没有背弃她。”
商宴的话语带着雨水般的潮意,柳相闻言摇了摇头。
“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只是想自私的多留在她身边陪陪她。希望她能平安,喜乐,那就足够了。”
故事接近尾声,商宴盯着面前的茶水沉默了许久,她忽然抬起眼睛,眼瞳乌黑而透亮。
“恕我直言,柳大人,这几年来轻烟过得并不快乐。为了替黎家翻案,她不惜委身于那些虚与委蛇的游历官员,那封黎大人的陈情信,她临摹了十七次。”
“而每一次的杳无音讯,无疑是在她的伤疤上再捅一刀。”
“苏州大明湖里的荷花极美,出淤泥而不染,但越是清高的荷花越忍受不了淤泥的污浊。她每日被困在燕春楼里,背负着屈辱和冤屈,曲意逢迎。”
“勾结党权的是柳宗权,诚然柳家无辜,但黎家又有何罪?”
商宴并不疾言厉色,说出来的话语却振聋发聩,柳相一时竟被眼前小姑娘的气势所倾轧。
“人这一生,纵然有诸多羁绊,但总有一些公理和信念需要追崇,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沈丛如是,黎蔓也如是。”
商宴如是说着,不由扭头看向主座里陷入挣扎的柳相,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成拳。
“柳大人,就像轻烟说的,燕春楼里没有黎蔓,你自以为是的深情并安抚不了她的痛苦。黎蔓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是一个公道,而这个公道,你却迟迟给不了她。”
雨声窸窸窣窣,深夜的寒意透过衣衫一寸寸沁入皮肤肌理。
商宴并无意久留,于是,她站起身来。
“深夜叨扰,多谢柳大人款待,告辞。”
柳相没有立时回话,清俊的眉眼隐入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说完,商宴礼貌一笑,便要转身离开,仆从赶紧打着伞过来,恭敬的为她送行。
行至院子中央,背后突然传来柳相豁然开朗的声音。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姑娘说的没错,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终究是我太过懦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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