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都是萧氏掌管内宫事宜,根基自是深厚。
流光方入主后宫不久,散漫贪玩,难免有疏漏之处,倒让萧氏一手遮。没想到尽管平日里她四处照拂,萧氏也对商琏打压得如此过分,若不是今日一见恐怕她都难以相信。
压抑住内心的愤懑,商宴径直朝商琏的寝殿走去。
刚到殿外,就听见殿内传来商琏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压抑而沙哑,让商宴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跨进殿内,绕过绘着孔雀百鸟图的屏风,商宴一眼便看见了坐在锦桌旁掩袖低咳的商琏。
她着了一身颜色极淡的云锦织缎长裙,只挽了个松散简单的发髻,用白玉镶金长簪斜斜固定着。相较那一日的精心装扮,整个人似乎都苍白了许多。
“陛下!”
福子并没有传报,以至于侍奉在商琏身旁的青眉一时有些惊诧,却是极快的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的地下跪行礼。
“奴婢恭迎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皇兄……”
瞧见来人,商琏低呼着站起身来,一双澄净的水眸睁得大大的,眼里不知是惊是喜。
“免礼吧。”
商宴着上前扶过商琏,触及她瘦弱不堪的肩膀,商宴不由眉头一皱,语气里颇有几分心疼道。
“怎么病得这么严重?”
商琏顺从的坐下,望向商宴柔柔一笑道,“皇兄无须担心,只是一点风寒罢了,太医一直有精心照料,不久就会好的……”
话未完,却是忍不住又低低咳嗽起来,似乎是为了不她担心,商琏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咳嗽,让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染上了几分病态的红晕。
见她隐忍得辛苦,商宴不由自责道。
“早知如此,朕当日就不应该……”
商琏却是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
“阿琏知道,皇兄也是为了阿琏好。”
“但若是强迫于淮阴王……他不开心,阿琏也不得心喜。”
商琏话语的轻柔,眼底却是不容撼动的坚定,那样执着的深情深深映入她的眼底,商宴却忽然感到有些悲凉。
“阿琏……大商有那么多的权贵子弟,儒雅温存的比比皆是,只要你愿意,他们定会视你如绝世珍宝,为什么偏偏要是楚珀安呢?”
为什么偏偏是一个危险到连她一国之君都无法掌控的薄情之人呢……
闻言,商琏似是一怔,旋即浅浅笑开,似是一朵含露绽放的白兰,温柔无双。
“皇兄,这世间万物虽都在你的掌间,但唯有情之一字,是无法可解,无缘可问的不是吗?”
“今日万般皆是阿琏咎由自取,皇兄……不会再责怪淮阴王了吧?”
看着商琏眼里那一丝心翼翼的试探和期翼,商宴心中苦涩,却是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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