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事恐怕……”
小福子欲言又止。
商宴又岂会不知?耶律齐虽是质子,却也是贵为一国皇子,如今在大商出了事,大商理亏在先,难辞其咎。
更何况回纥出使的使臣还在大商皇宫……
质子已死,联盟已破,战火一触即发……
“陛下!”
侍者匆匆自殿外而来,匍匐跪地,声音都打着颤,“陛下,回纥使臣听到风声后十万火急的入了宫,直奔向静水池……当场斩杀了几个侍女,吵着要陛下给个交代……”
“陛下,这回纥使臣也未免太放肆了!”
流光柳眉倒竖,面色不悦的道。
商宴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恐怕,两国情谊已尽啊。”
静水池临近卢定宫,太宗皇帝还在时曾把此地赐予贤妃,贤妃性格恬淡,最爱在静水池旁临池写字。
只是在贤妃入斋念慈庵后,此地便疏于打理,渐渐荒废起来。
商宴每念及此,都会暗自心痛,那个最爱在屋顶上晒太阳,眺望远方的孩子,最后竟永远留在了这个荒凉凄清的地方……
静水池附近都被禁卫军紧密的封锁起来,商宴一路上眉头紧锁,小福子快步跟在身后。
所过之处,众人皆跪拜迎接。
临近静水池,有淡淡的血腥味传来,跨过几具侍女染血的尸首,隐隐可见草地上隆起的白布一角,商宴的心不由一沉。
“参见陛下!”
几位在场的司职官员纷纷跪拜行礼,商宴轻轻挥了挥手,却说不出话来。
汗丹跪倒在耶律齐被白布盖着的遗体前,深深垂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一侧站着的契多隆更是脸色铁青,染血的短刀被扔在脚下,隐隐可见额上跳动的筋脉。
“大胆!面见天子居然不跪!”
小福子拂尘一扫,厉声呵斥道。
周围严阵以待的禁军也纷纷按紧了腰间的剑鞘。
“哼,”
契多隆冷哼一声,面容因为压抑的愤怒而微微扭曲。
“皇帝陛下,七皇子葬身于此,大商是否该给我们个交代!”
商宴并不说话,抬步向那隆起的白布走去。
“陛下!”
小福子出声阻止,商宴却不予理会,脚步都未曾停下。
见劝阻无用,小福子只得担忧的跟上去。
行至跟前,商宴步伐却是一顿,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手指,小福子会意的上前轻轻掀起白布的一角。
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刺得眼睛生疼。
耶律齐本就生的秀丽可爱,如今看上去竟像是睡着了一样,若不是他脸上未干的水渍和湿漉漉的发辫,商宴甚至想蹲下来拍拍他的脸,将他唤醒。
商宴深吸口气,压制住眼角的酸涩。
沉默了许久的汗丹缓缓抬起头来,却是满脸的泪水。
“皇帝陛下,”
汗丹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大汗自太宗皇帝时便与贵国交好,就算是被冤枉,大汗也亲自送了七皇子来贵国为质,再续前好。”
“送走七皇子后,大汗日思夜想,寝室难安,身体每况愈下。”
“为了两国交好,大汗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
汗丹声音都在打着颤,痛心疾首。
“而今七皇子却在贵国皇宫遭此毒手!实在是叫大汗心寒,叫回纥臣民心寒哪!”
商宴心中触动,沉吟出声,“使臣大人,此事尚未查清……”
一侧契多隆冷冷的打断她,“陛下,大商失约在先,若是不能给我们一个交代,那就别怪我们反目成仇,兵临城下了!”
“使臣好大的口气!”
流光被侍女的簇拥着,疾步走上前来,看也不看跪拜的众人,一双美目直直盯着契多隆,道,“那使臣在我大商皇宫横行霸道,滥杀无辜,又是否该给我们个交代?”
契多隆冷笑一声,不屑的开口道“这些废物玩忽职守,没能保护好皇子殿下,死有余辜!”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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