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起身欲走,贤妃突然开口道,“等等!”
商宴嘴角微勾。
贤妃起身,眉眼间沧桑愈浓,“作为一个母亲,我只想自己的儿子好好活下去……陛下,还望你遵守自己的承诺。”
“自然。”
贤妃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望向棋盘上全无反抗之力的白子,“陛下棋艺当真精湛,不知师承何处?”
商宴负手轻笑,却不言语。
她的弈棋,为政,骑马,射箭……帝王权谋,无一不是楚依安教的。
有时她也不得不惊叹,楚依安的完美,可怕。
贤妃也不追问,道声‘稍等’便转身入了内阁,以她的心思,恐怕早已猜到了。
毕竟贤妃能在萧氏的眼皮底下诞下商衍,并且养大,其心思手段不可谓不高明……隐居庵堂,看似无欲无求。实则眼线众多,不然怎么会她一提青城大案,贤妃便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
跟心思玲珑的人讲话,说一半就好了。有些事,不必点破。
不多时,贤妃拿着一个雕花的精致木盒走了出来,看样子里面装的是首饰。
“陛下只要把这个交给葛多,他自然会明白。”
商宴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支泛着温润光泽的银簪,上面嵌着五彩玛瑙石,通透纯粹,华美异常。
掩下眼底的惊艳之色,商宴收下银簪,“多谢贤妃娘娘。”
推开木门走出去时,溯雪快速的将她全身打量了个遍。
见她紧张的模样,商宴不由失笑,道,“走吧。”
却突然注意到溯雪身后的廊边有人影一闪而过,虽然穿着和庵里女尼同样的道袍,但看身形竟像是个……和尚?
商宴微微皱眉,念慈庵里怎么会有和尚?而且是在贤妃的偏院?难道是眼花了?
察觉到她神色不对,溯雪警惕的扭头去看,空荡荡的穿廊里什么都没有。
“陛下,走吧。”
商衍刚跟贤妃道完别出来,笑容温和儒雅。
商宴压下心头疑虑,只当自己是看花了眼。
三人下了山。
之前浩浩荡荡的队伍如今只剩下龙撵和众多排列整齐的禁军,商宴一眼望去便看见了高头大马上吊儿郎当的纳兰榭,他怎么还没走?
纳兰榭见商宴回来,兴奋的挥了挥手,奈何商宴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上了龙撵。
纳兰榭眼里未褪的笑意不由染上一层失落,调转马头,有些许郁闷的下令道,“起程!”
商宴掀帐入撵,流光正百无聊赖的往嘴里塞着糕点,见商宴进来,眼睛一亮,“商商,你怎么才回来?”
随即注意到她手里的木盒,好奇的接过,“这里面是什么?”
商宴微微敛目,似是无奈,“是贤妃娘娘的嫁妆,她听说朕纳了后,特意让朕转赠给你的,权当是贺礼了。”
“哇,好美啊……”
打开盒子,流光不由惊叹,颜色如此纯正通透的玛瑙,即便是在宫里也不多见。
商宴取出银簪小心翼翼的簪到她发上,流光眨动着水灵灵的杏眼,“好看吗?”
商宴眼底含笑,“好看。”
暮色西沉,一匹悍马四蹄如风的疾驰到楚王府门口,众人上前迎接。
楚珀安利落的翻身下马,随手将马鞭丢给上前的仆人,“我哥呢?”
仆人恭敬的弯下身子,“回王爷的话,王在书房里。”
转过座座雕梁画栋的庭院,楚珀安推开书房的门,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哥,你为什么要插手青城的案子?”
楚依安埋首在堆积如山的密折里,头也未抬,“我自有用意。”
“用意?”
楚珀安跨步上前,抬腿坐在案台上,随手抄起一本折子,“云州太守李萧,云州受贿白银三万两,克扣赈灾银两两万三千两,在家乡洛安筑有暨越自身官职的府邸……”
“每一条都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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