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宴看着他的笑容,有一时失神。八年了,眼前的人褪去了少年的稚气,变得越发沉稳起来。原本精致的脸庞更加俊逸出尘,可是那双眸子却幽深的仿若寒潭,似乎看一眼便会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别胡思乱想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楚依安安抚似的拍了拍她肩膀,眉头却微微皱起,似在思忖她为何如此瘦弱。
“明天上朝可还有出好戏。”
晚风袭裹着他宽大的袖袍,轻拂过商宴的脸颊,带着他身上独有的熏香。
商宴忽然觉得有些心悸,直到那人走远,方才回过神来。
似乎,只要有楚依安在,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会格外安心。
标志着楚王府的马车上,楚依安正襟危坐,合着的眼睑在眼下投下一片深色的阴影。
有暗卫悄无声息的落于马车外。
“王,一切都已办妥,处理的很干净。”
“好。”
楚依安并未睁眼,但他知道疾驶的马车外已空无一人。
角落的软塌上传来一声轻笑,“寒山寺一百八十口人命,大手笔啊,哥。”
车内一时只听得见马蹄踏过石子的哒哒声。
袅袅燃起的熏香中,楚依安神情冷若神祗,“一国之后,值这个价。”
日曦微明,重重的宫阁楼台开始显现出巍峨的轮廓。和明殿前,碌碌的百官拾阶而上。
“上朝——”
有宫人高声传唱,和着角楼的钟声。
众臣跪拜行礼,“大商国泰,陛下万福!”
商宴扫袖坐下,从容不迫的理了理袍角,方道,“众卿平身。”
陈国公率先出列,“陛下,老臣昨晚思及先帝及列位先祖,十九岁时皆已有公主皇子傍膝。而陛下如今正值壮年,后宫竟无一位妃嫔,后位空悬已久,此举实不合祖制。老臣惶恐,恳请陛下立后!”。
陈国公声泪俱下,实打实一副忠贞老臣模样。
朝臣们窃窃私语,不少大臣亦随之附和,“陛下,国公所言有理,国不可一日无后啊!”
“陛下,立后之事关乎储嗣,事关重大,万不可再拖沓了啊!”
……
“望陛下三思!”
商宴冷眼看着陈国公做足了戏码,正欲开口,却被楚依安打断“陛下。”
楚依安一身黑色华袍,头戴金冠,笑起来意气风发,“国公所言在理,陛下应当立后了。”
“这个……”
商宴眉头一跳,看着笑意盈盈的楚依安,斟酌道,“那依众卿之见,这皇后的人选……”
“陛下,南阳候的千金陈娇娇温婉贤淑,有倾国之姿,又是国公嫡亲的孙女,身份可贵,实乃国母的不二人选啊!”陆御史出列。
果然,这老狐狸。
商宴不言,似是在认真考量。陈国公一个眼色,立即又有几个大臣出列“南阳候千金品行端正,名动奉安,乃国后的绝佳人选。”
说来可笑,纵然她的母后并非陈贤嫡出,但名义上她和陈娇娇也算半个表兄妹,她一朝登帝,陈家却似是完全忘了这回事,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国公的位置是怎么来的了,只一门心思想着入主后宫,这权势滔天,也终抵不过人心贪婪啊!
“陛下,如今民间都在传,南阳候千金出生时天有异象,佛光普照,乃天命所归,陛下,天命不可违啊!”
呵,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天命都搬出来了。
商宴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王大人是记错了吧。”
楚依安凤目微眯,“十九年前那场异象兆示的天命,恐怕不是陈家小姐,而是另有其人。”
此言一出,朝野哗然。
陈国公面色不愠,“摄政王此话怎讲?娇娇出生时南阳候府后方天空现五彩佛光,市人皆知。如今老叟尚在,摄政王莫非是要逆天改命吗?”
“好一句逆天改命!”,楚依安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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