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图先生,季高兄,我要和洋人合作,不仅要引进洋人的机器,还要引进洋人的书籍,咱们已经落后了。”
魏源和左宗棠隐约觉得,这朱元鸿想做的事情很大,大到他们都难以想象。
而这时林则徐的儿子林聪彝走了过来,他心里对朱元鸿很不爽,毕竟父亲是被他气倒的,可是朱元鸿的势力,却又让他敢怒不敢言。
“良图先生,季高兄,还有朱元帅,父亲大人已经苏醒了,他请你们进去。”
朱元鸿第一个站起身,走进了屋子,此时林则徐靠在床上,床边还放着一碗药。
“大夫,我老师他?”
“林老大人是急火攻心,只要服下药,多多休养便无大事,只是他毕竟年事已高,今后还是少动怒为好。”
“多谢。”
大夫退了出去,朱元鸿走到床边,端起碗,用勺子将药送到了林则徐的嘴边。
只是这时候的老林,显得很有意思。
他的眼神愈发空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什么。
“你说老夫这一辈子真是一个愚忠愚孝,假仁假义之辈?”
“你为什么不说话?”
听到旁边一阵沉默,老林反而有些不满意,连忙追问。
“老师好生休养身体,切莫动怒。”
“呵呵,老夫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有什么不能接受,你但说无妨。”
“这些都怪不得老师,只是老师有私心。”
“老夫如何有私心?”
“老师难道看不出来这天下已经糜烂成什么样?你一手策划的虎门销烟,可哪有如何?英国人的军舰到了,所以都打成了稀巴烂,老师明明知道,可老师就是不说。”
“你懂什么?”
“老师怕士林和清流们的非议罢了,杜工部曾言,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老师你不是文丞相,也不是于少保。”
唉!
听到这番话,林则徐终于是长叹一声。
朱元鸿的话虽然很刺耳,可恰恰又说到了林则徐的心坎里,因为这是他内心深处最阴暗的东西。
只是旁人碍于他的身份地位,没人敢说,可是没想到如今这些话竟然出自一个“逆徒”之口。
“老夫若是不归顺你?你想怎么办?”
“将老师赡养起来,再借着老师的名头出去做事。”
“你倒是实诚,你就这么不愿意放过老夫?”
“老师说笑了,不是学生不放过你,是清廷不会放过你。”
林则徐被朱元鸿说得哑口无言,成都丢失,估计四川也很快不保,这一切都跟他脱不开干系,他洗不干净的。
“你就这么想当皇帝?”
“学生不想当皇帝,只是学生时常会想到一些人。”
“什么人?”
“两蹶名王的李定国,死守江阴的阎应元,遇难杭州的张煌言,少年英才的夏完淳,还有望洋兴叹的郑成功,学生时常在想,大明何德何能,有这么多人去保,后来我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
“他们为的可能不是一个大明朝,也不是一个朱家,他们不想华夏衣冠沦丧,山河失陷。”
朱元鸿这话,让林则徐、左宗棠、魏源全都沉默了。
这些人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真正有良心的读书人,谁不以这些人为荣?
“老师学的是经世致用思想吧?”
“你想说什么?”
“顾亭林、王船山、黄梨洲,三位先生为何不出仕满清呢?”
林则徐又不说话了。
过了好久,林则徐才长吐一口气。
“你想让老夫归顺你,那是痴心妄想。”
“学生并不在意这个名头,学生只是想老师看在苍生的份上,出来做做事,西南三省百姓何止千万,日后更会有无数湖广流民涌入西南,老师不为大明,不为朱家,为了苍生黎民,难道不能再往前走一走吗?”
“你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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