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笙被皇后赶出了紫云宫。
不止兰笙,后宫诸人都被皇后赶了出来。
皇后大怒,当着一众帝妾的面,将桌案上的茶具器物统统扔到了地上,她甚至将背后靠坐用的迎枕扔向了兰笙。可惜,皇后身娇体弱,力不能支,那迎枕飞到半路便落在了地上。
在皇后歇息地理的喝骂声中,李嬷嬷出面将兰笙请了出去。狄妃等人见皇后怒火中烧,口不择言,知道多说无益,便也一同告退。
紫云宫外,李嬷嬷一改往日的严厉冷肃,将皇后娘娘孕育子嗣的辛苦一一道来。说到最后,李嬷嬷直言,希望兰笙能够体谅皇后的疲累焦虑,不要将皇后的失礼言语放在心上。
兰笙惊讶于李嬷嬷的直言不讳,却也对这位老嬷嬷生出了几分敬意。皇后今日的言行已经严重削弱了自身的权威,如若真的将事情上禀到三圣面前,皇后未必能全身而退。李嬷嬷之所以愿意放下姿态向兰笙示好,无非是想告诫兰笙,不要借机生事。
落井下石不是兰笙的处世之道,她只想解决珍安夫人回家吊唁之事,既然皇后不愿意做主,她就不介意越俎代庖了。
渝嫔并不赞成兰笙的想法。渝嫔以为,当面和皇后发生冲突是一回事,无视皇后擅自行事是另外一回事。掌宫之权已经回到皇后手中,兰笙可以做与皇后唱对台戏的宠妃,却不能做篡夺皇后权威的奸妃。
狄妃支持渝嫔的想法,她愿意和兰笙一起去求陛下赏赐恩典,却不希望兰笙铤而走险触犯宫规。重大国事当前,兰笙若是行错一步,就可能招致被人攻讦的灾祸。到时候,非但不能帮助珍安,还可能被贬降位,弊远大于利。
也许是心结骤解带来的冲击还没有消散,兰笙心中有阵清风扔在吹拂。她遥望着远处的天空,轻声说道,“……我至少有三次作死的机会……搏一搏,看天意!”
渝嫔和狄妃相视一眼,都有些许担忧。从适才开始,潇嫔的表现就有些出人意表,不但与她过去的作风大相径庭,还有些反其道而行之的劲头。这样的潇嫔,到底是要下怎样的一局棋呢?
兰笙与众人作别,带着珍安夫人回了湘湖宫。凝神思索了片刻,兰笙便让全乐拿了令牌去找金羽卫统领钱润。
待钱润到来,兰笙拿出一本盖了凤印的谕旨,命钱润带二十金羽卫和十名宫人,陪珍安夫人回将军府主持丧礼。钱润一接过谕旨,就想起了在祠堂罚跪的那个夜晚,祖父为何没借那个机会将他的腿打折呢?若是腿折了,他是不是就不用领这趟要命的差事了?
兰笙看出了钱润脸上的迟疑,她沉声道,“去将军府之前,你先去一趟赵府,找管家赵德,让他和你们一起去将军府,帮助珍安夫人料理丧事。”
钱润咳了两声,才找到说话的声音,“娘娘,恕微臣斗胆,臣想问一句,这道谕旨,真的出自皇后娘娘之手吗?”
“当然不是。皇后娘娘身体欠安,无暇顾及这些琐事。”兰笙斜眼一扫钱润,脸上露出几分无奈,“钱统领,你要明白,当日擢升你到这个位置,为的不是今日。”
钱润不明白,他的统领之位不过五品,为什么潇嫔娘娘每次都要把三品官员都会觉得烫手的山药扔给他呢?钱润不想领旨,他怕今日领了旨意,明日就要被贬去看宫门了。
见钱润仍旧蹙眉沉默,兰笙只能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钱统领,你且放心。若是本宫败了,定会给你一条好出路的。”
“微臣不是那个意思。”钱润连忙俯首下跪,说出心中更深的忧虑,“微臣只是觉得,付老将军之事还没有定论,若有变数,那娘娘安排珍安夫人出宫就可能惹祸上身。”
兰笙沉默了半晌,才幽幽说道,“定论是说给外人听的。珍安夫人与付老将军之间的骨肉亲情无需定论。陛下崇德尚仁,爱重肱骨之臣,定会体恤珍安夫人的一片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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