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秀含情脉脉的眉眼,兰笙微微蹙眉,脸上却努力展露出平和的浅笑。她没有预想过这样的局面,却也知道这似乎是必然会出现的场景。所以,她只能面对自食恶果的苦涩。
“有一日,臣在当值时又与陛下聊起了棋谱。我们一起研究棋谱,有一手棋,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是陛下为我解惑,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御棋的思路。我很高兴,高兴极了,就亲了陛下……”李秀微微垂眸,面色羞红,“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当我发现自己已经衣衫半褪时,就害怕了。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不能这样做。于是,我跟陛下说,我想去沐浴。”
兰笙觉得自己有些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了,她甚至对自己生出了一丝鄙夷。听到的这些真的是自己想要知道的吗?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
“回到房间后,我怕极了,就坐在床上哭了起来。染姐姐听到了我的哭声,就过来察看。我不知道该如何善后,就把事情都告诉了染姐姐。染姐姐看我哭得可怜,就安慰了我,让我先平复下来,然后代替我去见了陛下……”说到这里,李秀捂着脸,痛哭失声,“那个晚上,染姐姐被留下侍寝了。”
听到这里,兰笙心底烧起了一股无名火。她挑了挑眉,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今日的目的,稳住心神后,她温声道,“谢氏,陛下是不是因李氏的退避迁怒了你?”
谢氏抬眼望向兰笙,神情坚定地说,“不,娘娘,我是自愿的。我仰慕陛下,我不想看到陛下失望的表情,我想为陛下分忧,我想让陛下畅怀顺意。”
这一番近似祝祷的剖白之词令兰笙为之讶然,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立刻停止这种建立在质疑之上的审视。
“本宫现在给你们三人一个选择的机会。日后,你们是想继续在陛下跟前服侍,还是想入后宫,名正言顺地做陛下的枕边人?”兰笙敛起面上的平和,正色问道。
闻言,李秀望向了谢霜染,谢霜染看向了赵琴语。赵琴语与谢霜染对视了几息,又看了看李秀,微微蹙眉。
兰笙注意到三人之间的交流,问道,“赵氏,你知道谢氏代李氏侍寝的事吗?”
赵琴语朗声道,“臣知道这件事。谢氏侍寝的第二日是臣当值,是臣照顾谢氏回房的。谢氏侍寝的事,臣都知道,也都做了记录。”
兰笙略感意外,“你倒是个有心人。”
赵琴语坦然道,“娘娘,请恕臣直言。霜染身为女官,却对陛下情根深种,确实是失礼。但是,陛下在与秀儿和霜染的接触中不拘小节,也确实是德行不周。在陛下面前,臣等皆是弱小,臣只是想为自身留条后路。”
“你想留什么后路?”兰笙自问许久没有见到如此大胆之人了,胆敢直言皇帝德行不周,这个赵氏倒是真把殿内之人都视作了可信之士。
“若是臣没有记事手札,霜染受罚之事只会愈演愈烈。”赵琴语义正言辞,“我们不想任人宰割。”
好一句“不想任人宰割”,兰笙几乎想为赵氏拍手叫好了。“你们三人都是这样想的?”
李秀和谢霜染没有说话,哭得红肿的眼睛都露出认真之意。赵琴语则开口答道,“难道娘娘不是这样想的吗?”
兰笙哑然失笑,随即旁顾言他,“本宫的想法如何不重要,本宫只想知道你们三人的想法。你们要如何选择来日之途?”
李秀看了看谢霜染,颤声道,“臣想入后宫服侍陛下。”
谢霜染望着李秀纤瘦的身形,露出一丝歉然的微笑,轻声道,“臣亦想入后宫。”
赵琴语看了看已然做出选择的两个人,沉声道,“臣想留在益和园继续做女官。”
兰笙丝毫不觉意外,她点点头,“既然你们三人已经有了决断,那么本宫便如你们所愿。”
三人一齐俯身叩首,以示感恩。
兰笙让她们起身,“谢氏,你冲撞南妃娘娘之事,并非误会。当日,南妃娘娘发现了你近身伺候陛下之事,所以对你不假辞色。你身为女官,却攀附陛下,南妃娘娘顾及你的颜面,没有发落你已是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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