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息怒!溪嫔有孕在身,若入冷宫,难免冲撞皇嗣,还望皇后娘娘三思。”文妃出言阻止,虽有心劝,却又瞻前顾后。皇后对巫蛊之术的查问实在有些潦草,东西虽是从海潮宫搜出,却不应该就此断定是溪嫔所为。海潮宫人数众多,想要做些栽赃之事是有可乘之机的,皇后理应再做一番细查再下定论。
“本宫就是顾及着皇嗣,才将她押入冷宫。否则,早就夺了封号,赶她去虚怀庵与佟氏做伴了。”皇后瞪着文妃,嫌她多嘴似的了一句,“巫蛊乃皇家大忌,一经现世,必要血流成河才能息止其害。本宫今日之判,已是仁至义尽了。”
文妃见状,知道多无益,只能缄口不言。其他人听了皇后对文妃的喝正,更是不敢多话。
溪嫔肃容起身,向皇后露出轻视一笑,推开了身边宫饶搀扶,昂着头,扶着肚子走出殿去。
兰笙望着溪嫔的背影,心生惶恐,。这个时间,皇帝已然退了午朝,应是在御书房看奏折,此事不消片刻就会传到皇帝耳中,不知道皇帝又会做何定夺。
“李嬷嬷,将那不祥之物拿去烧了吧!后宫之中出现这种妖物,真是令本宫难堪。”皇后拄额,铁青的面色到此刻才有所缓和。
“是,奴婢这就去办。”李嬷嬷领命,就要去拿那人偶。
“且慢。”文妃再度开口,这一次,语气严正了一些,“皇后娘娘,溪嫔暗施巫蛊之事还未了结,这人偶还烧不得。”
“文妃,你两次三番地维护溪嫔是何用意?怎么?溪嫔也是你文党的一员吗?”皇后满眼挑剔,双目中蕴含怒色。
“皇后娘娘多心了。臣妾与宫中诸位姐妹都只是侍君之谊,何来朋党一?臣妾只是就事论事,不想皇后娘娘一时心急、铸下错咎而已。”文妃正色言道。她能理解皇后,因为皇家对巫蛊术有遗训般的戒除之意。
先祖皇帝在位时,宫中一位贵人为夺圣宠,对皇后暗下巫蛊之术,指使皇后连续几次孕育龙嗣皆未能顺利降生。之后,皇后亦因产造成身体亏虚,复养不当,于盛年染疾而逝。皇后逝去后,施术之人因一时得意忘形而将内情泄露给左右,这才使皇后之冤情大白于下。先祖盛怒之下,赐下鸩酒一杯了结了此人,其身边宫人全数绞杀,母家一族尽数斩首。当事时,都城乱葬岗上寒鸦啼晚、鬼影成群,都城百姓无不惶惶然。直到晚年,先祖忆其此事仍旧耿耿于怀,虽对自己杀戮过重而有所悔意,但是对巫蛊之术的愤恨却一分未减。先祖曾对身边近人,巫蛊之邪在于人心之愚、人性之恶、人力之拙,凡以巫蛊害人者,皆良泯灭、穷凶极恶之徒,当除根灭之。
皇后主理六宫,本就重任在肩,多种忌讳,现在发生这种人为引发邪祟之事,确实是有向皇后挑衅的嫌疑。
“文妃,本宫行事自有本宫的分寸,六宫之内,敢以巫蛊犯事者,皆当严处。各位,本宫有言在先,不要给本宫出难题。溪嫔也许忘了,但愿你们没有!”皇后忿然起身,举步回了内室。
李嬷嬷见皇后没有收回旨意,便拿了人偶去销毁。
“嬷嬷,皇后娘娘正在气头上,对这人偶的处置难免冲动了一些。嬷嬷还是再等一等吧,万一皇后娘娘改了主意呢,嬷嬷,心驶得万年船。”文妃的客气让李嬷嬷很受用,当着这许多人,自然要应承下来。
见李嬷嬷不再惦记人偶,兰笙慢慢松了口气,一颗心重新又放进肚子里。连文妃都被皇后直斥回来,可见皇后已然怒不可遏。虽然不明白皇后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兰笙却想明白了一点,皇后背后有一面墙,若是离墙太近了,皇后就会援墙反击,这股力量是妃位也不足以对抗的。
回到锦织苑,兰笙将全福全乐叫到跟前问话。
“刚才搜宫时,你们俩看那些人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全乐摇摇头,“奴才不觉得有什么可疑。”
全福没吱声,引起了兰笙的注意,“全福,你呢?发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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