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笙很想反驳洛嫔的论断,可是眼下绝非合适的时机。洛嫔确实指出了一个问题,雅茉的头晕欲昏很难验证。此时此刻,雅茉也没有显现出病态,这就更难证明她曾有过头晕的征兆。兰笙望着雅茉,不知道该如何帮她。
“淮嫔,本宫且问你。为何你看到雅茉倒在于栖荒怀里,就认为他们二人是在偷情呢?如雅茉所,若她真的要晕倒,于栖凰不可能视若不见任她倒地,扶她一下也是人之本能。”佟妃问的心平气和,她不欲与淮嫔争论,只要淮嫔据实以告,雅茉的事便能善了。
“佟妃娘娘不会是想要包庇雅茉吧?她与人偷情是我亲眼所见。犯下慈秽行,还容她在此申辩,已是皇家仁德。若佟妃娘娘还想为她脱罪,那嫔妾就只能再去向皇后娘娘申告了。”淮嫔脸色铁青,对佟妃的不温不火深感厌恶。雅茉的罪过已经十分清楚了,佟妃却还在寻机巧解,果然是对自己的同党有回护之心。若是让佟妃将雅茉摘清了,佟党势力定然更加牢固。
“淮嫔,本宫还未对此事有所定论,你无需搬出皇后娘娘来给我施压。你且回答我,为什么你看到他们二人有搂抱之举,就认为他们是在偷情?如果翠茹只是告诉你雅茉夫人在那边赏景,你还会认为他们是在偷情吗?”
“佟妃娘娘,嫔妾不懂你的意思。”淮嫔虽听出了佟妃的话外之意,却不想顺势让步。
“淮嫔,不要人云亦云。你是主子,你的眼界怎么能和奴才一样?”佟妃的轻视毫不遮掩地送到了淮嫔面前。
淮嫔怒火中烧,被佟妃的意有所指扰乱了神思,“佟妃娘娘是在翠茹无中生有吗?”
“是不是无中生有,问问就知道了。来人,宣翠茹进殿。”佟妃的嘴角挂着冷笑,淮嫔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凭她嫔位的一张嘴就可以把雅茉的罪名坐实。如果这么容易就可以给人定下秽乱之罪,那还要宫纪律法做什么。
“佟妃娘娘不会是想要把罪过推到翠茹身上吧?”洛嫔笑吟吟地看着佟妃。
“洛嫔,本宫如何定夺,你且看着就是。”佟妃端起茶盏,招呼客人,“来啊,都品品茶吧,看看本宫这茶的味道如何。”佟妃特意扫了兰笙一眼,颇为得意。
翠茹被带上来时,还有些茫然,她先是抬头看了看淮嫔,随即跪下请安。佟妃受了她的礼,没让她起身,而是直接问话,“翠茹,本宫且问你。为何你看到雅茉和于栖凰,就认定了他们在偷情私会?”
翠茹显然没想到佟妃会问她这个问题,她愣了半才话,“奴婢,奴婢以为,色将晚,那个地方又少有人经过,一男一女两个人,能,能做什么……”翠茹嗫嚅着,话音减低。
佟妃笑了,眼中浮出几分慈和,她将茶盏放下,温言道,“若然是奴才,心里就装着这些龌龊事。”
“不是的,佟妃娘娘,不是的,”翠茹连忙辩解,“奴婢听到了,奴婢听到那男人问雅茉夫人,你还好吗?要不我们去那边,那边可以坐下……”翠茹完,伏倒在地,“奴婢以为,他们,他们是要有非分之举,所以才赶紧去请我家娘娘。”
与淮嫔冷冽的面色相比,佟妃的笑容更显和煦,“翠茹,我且问你,为什么你听了这几句话,就认定了这两个人是在偷情?”
“……奴婢”翠茹被佟妃问住了,她不明白佟妃为什么这么问,“奴婢想,既然那两个宫人躲在树丛偷看,肯定是有事情可看的。奴婢早就听过雅茉夫人和画师有染,那雅茉夫人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来偷情的。”
翠茹是个敢话的奴才,可是敢不代表的有用。翠茹和淮嫔一样,先入为主地给雅茉的事下了定论。在后宫中,这样的孤注一掷很危险。淮嫔是贵人,可以全身而退,可翠茹呢,兰笙仿佛看到了这个宫女像蚂蚁一般被佟妃娘娘碾死的场景。
“翠茹,本宫问你,雅茉夫人和画师有染这种事,你是听谁的?”
佟妃的和颜悦色让翠茹没有那么紧张了,她想了想,犹犹豫豫地道,“奴婢是听司浣监的路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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