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尾広树心里更恨了,面上却柔柔弱弱的:“羿玉……你想让我死不用这么转弯抹角的。”
那么多的研究员与护卫队队员在地面上失踪,大家又都不是傻子,早就将地面任务视为地狱入口了。
现在羿玉告诉中尾広树,他将自己的名字加在了一个地面任务的名单上,等同于宣判了中尾広树的死刑。
羿玉摇头,表示并非如此。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还有另外一种解释,之前从来没有那么多人失踪过,最近一个多月,失踪却那么密集,难道不是在告诉我们,地面之上有异常吗?”
中尾広树木然,谁不知道地面之上有异常?
但是想要查探出来这些异常的原因,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的人命去填……中尾広树想过摘桃子,却从没想过让自己成为填坑中的一员。
羿玉没有错过中尾広树的表情,继续道:“我大概知道那些异常是什么了,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大概率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有什么收获——那就看你自己了。”
中尾広树垂着眼,过了许久才叹息出声。
“大家都说你嘴里没有一句好话,他们真该过来听听,你的舌头分明比所有人的都要灵活……”
他抬眸,看向羿玉。
这个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就从实习生跨越到核心研究员的年轻人头发确实长了不少。
中尾広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头发只是快到肩膀而已,现在已经在肩膀
天生的自然卷与良好的发质,让规律蜷曲的黑发看起来柔顺又有光泽,只是看到都会让人觉得手感很好。
但是这个人的性格却与柔顺的头发截然不同,又硬又倔……
而刚刚被中尾広树夸过的灵活的舌头,正藏在淡色的嘴唇后面,未启唇的时候是一点也看不到的。
“你想要我怎么做?”中尾広树问道。
他早就不哭了。
羿玉抬手勾了勾,示意中尾広树离近一点说话。
中尾広树本是跪在地上的,见状面上闪过一丝屈辱,却连犹豫也没有,直接膝行至羿玉身旁。
羿玉:“……”他刚刚是做了什么很容易被误解的手势吗?
他明明只是觉得实验室里到处都是监控,说不准他的休息室里也有一两个,保险起见当然是耳语,或者另外约定一个地方说话才安全。
中尾広树这是在干什么?
自己都到羿玉身边了,羿玉还不说话,中尾広树有些恼怒,却敢怒不敢言,垂眉顺眼地跪坐在地上,腰背却挺直了。
羿玉也不再说其他的了,免得中尾広树又擅自代替。
他只低下头,在中尾広树耳边问了他的住址。
羿玉家里有个侯凤岐,不方便说话。
中尾広树嘴唇抖动了几下,眼神复杂得很,却在羿玉问完之后,将自己的住址告诉了他。
“我知道了。”羿玉坐直,移开视线,“你先出去吧。”
中尾広树忍气吞声地走了。
休息室里只剩羿玉自己了。
他在反思自己。
这个任务直接为了省事而做出的一些行为,是不是太容易让别人误会了?
先是白永丰,后有中尾広树……
羿玉表情凝重,突然发现自己在别人心目之中的形象可能与自己以为的有了些偏差。
紧接着,他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中尾広树来之前还好好的,回去的时候却眼睛红肿,声音沙哑,走路不利索……
羿玉轻轻倒吸一口冷气,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
剩下的工作时间里,羿玉无视了外界的所有目光,顶着各种投来的视线,顽强地在隔离室外又画了一张画,然后掐着点准时离开。
他先带着三份餐盒回到家里,一言不发地被当作佐餐吃了一顿晚饭,然后出门,往中尾広树的住址去。
好在中尾広树与羿玉在一个大区,只是不在一个小区而已,羿玉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在路上。
开门的是中尾広树,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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