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被拉扯,两种截然不同的念头在温洲白脑海里交织。
一个声音说,水滴石穿,只要将真心给小玉看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能消化往日芥蒂。何况他们曾是前世爱侣,今生又重逢,乃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总能心意相通的。
而另一个声音扭曲又阴森地说,不会了!大哥抢走了他的小玉,小玉被大哥蛊惑了,不会原谅他的!既然如此,为何不随心所欲呢?说不定另辟蹊径,反而能够夺回小玉的爱意。
两种声音一时僵持不定,温洲白目光沉沉地注视着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的羿玉,一颗心被不知名的东西蚕食着。
疼,又有说不出的快意。
就好像是他都已经这么疼了,那这世道、母亲、大哥,数也数不尽的所有人都不能再怪他。
只有小玉……只有小玉可以尽情地伤害他,把他的一颗心剖开,剜出肉来也觉不够。
羿玉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快速抬眸睇了一眼温洲白,被对方眼中过于浓重的情绪给骇到,一时间警铃大作。
在无形的压力之下,原本只似有若无抓住一点灵感的思绪也迅速活跃起来。
几乎就在温洲白脑海中那道扭曲的声音越来越响亮的时候,羿玉突然冷哼了一声。
“你大哥都要给我补上三书六礼,你只是将我偷到了这么小的宅子里就要做我的夫君——”羿玉故作恶劣地用手推了推温洲白的胸膛,“是我不配,还是你本就只是在游戏?”
温洲白愈发危险的气势生生被什么东西截断了,他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又像是接住了从天而降的馅饼一样不愿松手。
“你……我……”他有些口拙,“天地可鉴,我绝不是在游戏,我对你——”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另外一半被羿玉的手堵了回去。
温洲白半张着嘴,像是被定住了穴道,湿热的气息直往羿玉掌心扑,像个不断往外蒸发热气的火炉。
“我不想听。”羿玉与在温宅时截然不同,既不小心谨慎,也不恭顺有礼,脾气坏得理直气壮,“接下来的话,你要么别说,要么……”
羿玉盯着温洲白的眼睛,略微靠近了一些,压在这已无限接近成年男子的少年耳畔:“要么,在洞房花烛夜说给我听。”
被羿玉这样对待,温洲白的呼吸一下就热起来了。他全身紧绷,无数次想要反客为主,将脑海中肮脏的念头变为现实,可是羿玉描述的场景太让他心动了……
洞房花烛夜。
他们曾经有过半个。之所以说是半个洞房花烛夜,是因为羿玉的红盖头明明是温州白挑开的,可他名义上的夫君却是温辰安,之后甚至是温州白亲自将羿玉带去了温辰安的所在……
那天晚上的事,温洲白曾无数次回味,又无数次恼怒。
何为阴差阳错?这便是阴差阳错了。
然而现在,羿玉告诉他,他们还可以拥有一个真正的、完整的洞房花烛夜,温洲白如何能够拒绝?
他差点就要点头应下了。
最后仅剩的一丁点儿理智拉扯着温洲白。
小玉的态度前后转变太快了,快得就像之后的甜言蜜语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哄住温洲白……
“你也不要觉得我水性,之前还待你大哥这样那样,此刻又同你说这样的话。”
羿玉的声音与温洲白的最后一丝理智拉扯。
温洲白无法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羿玉身上。
“实在是你们不曾给过我选择。”羿玉冷着一张脸,说的话却叫温洲白越来越心软。
“你们要我给温辰安当男妻,就把我塞到喜轿里仓促地嫁了过去,如今你想要我,却行的是不轨之事,贼人一样将我偷了出来。
“我是反抗不了你们,你也不愿意放我走……既然如此,你自然得让我安心。否则等你厌了,我又要往哪里去?”
这样一番话砸到温州白耳边,羿玉就是想要温州白的命,温州白也会欣然给他。
“……是我不对。”温洲白的理智随风散去,眼神柔和至极,“我们成亲,我们早就该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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