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辰安从旁伸出手,轻柔却坚定地覆在羿玉的手上。
“夫人不必担心,自我年前病重,母亲便又想起了给我们兄弟三人批命的高僧。可是时隔十几年,那位高僧已经圆寂了,只寻得了他的徒弟,便是如今在前院住着的空乐大师。
空乐大师颇通医术,先是稳住了我的病情,后又想了命格相合的办法。至于批命词里的‘无妻无子’,他似乎用了什么办法化去了,否则母亲也不会同意。”
其实羿玉是关心则乱了,若是娶妻真对温辰安有碍,温夫人从一开始就不会同意。而羿玉既然进门了,就肯定是只对温辰安好,不会对他有害的。
羿玉莫名狂跳的心脏渐渐恢复如常,他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随即才注意到温洲白一直在看着他们,尤其是他们交握的手。
在这个时候,当着别人的面,握手已经是很亲密的行为了。
温辰安顺着羿玉的目光,也看到了温洲白盯着他们的眼睛。
他没有立刻松开手,而是在温洲白的注视中,又用力地握了握羿玉的手,然后方才慢慢松开。
温洲白唇畔笑意更深,拿起酒壶:“来,我给嫂嫂斟酒,我敬嫂嫂与大哥。大哥以茶代酒就好,待日后身体大好了,再喝个尽兴。”
羿玉没拒绝,他其实酒量很不错来着。
温辰安不用温洲白动手,自己拿了茶壶倒茶。
泛着淡淡果香的酒液倒入杯中,如同一捧化开的宝石,羿玉端起酒杯,与温洲白轻轻碰了一下。
入口先是微甜,随后才有酒味荡开。
晚饭没吃多久,毕竟温辰安还在养病,得早早休息,倒是温洲白似乎有些微醺,一晚上笑个不停,告辞的时候还语无伦次地说了一通。
“大哥,大哥……二哥没了,咱们至亲骨肉不分彼此,往后……咱们一定好好的。”温洲白扯着温辰安的手,半天不松。
他比温辰安小了七八岁,温辰安素来拿他当孩子看待,今晚莫名对他生出些敌意心里已经过意不去了,听了他酒后真言更是表情柔和。
“我知道三弟的心,不必多言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温洲白眼神朦胧:“好,大哥知道我的心意就好……弟弟走了,大哥留步,嫂嫂也留步。”
他朝羿玉一笑,转身挥袖而去。
夜里起了风,温洲白步伐如流星,几个小厮得小跑着才能追上他,清爽夜风吹拂少年衣袍,衬得他在月下恍如仙人。
羿玉喝了点酒,困意上头,匆忙擦洗过就上了床。
他歪斜躺着,温辰安喝过药进来,见他模样,低声说了句“小醉鬼”,却没惊动他,别扭地上了床,也睡下了。
·
月上中天,云下有暗影浮动。
三全院外有人翻了墙进来,一身黑衣勾勒出矫健体魄,他无声推开上房的门,绕过屏风,看到了帐子遮挡的床榻。
红色纱帐因为气流涌动而微微飘动,黑衣人单手挑开帐子,一眼瞧见睡在外面的羿玉。
他似乎是有些热,大红绣被推到了一旁,连温辰安的手臂也推开了,一身寝衣紧紧贴着身躯,衣领散了一半。
黑衣人默默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弯下腰,横抱起睡沉的羿玉,转身往外走去,路过屏风时还取了搭在上面的衣袍裹住羿玉,免得吹了夜风。
帐子飘然落下,睡梦中的温辰安仿佛隐约感受到了什么,搭在身前的手臂动了几下,只碰到了床上余温。
在黑衣人进去偷人的一会儿功夫里,上房外又多了几个人影,见了黑衣人出来,一个人忽然小声道:
“少爷,这边房里似乎是少奶奶的嫁妆,要不要一起带走?”
嫁妆?
是了,成亲肯定要有嫁妆。
黑衣人怕吵醒了羿玉,没有说话,只点了下头。
院里的几个人迅速动起来,四人开了东厢房的门,手脚麻利没发出声音地将八个嫁妆箱子合为三个搬出来,剩下的一人到小厨房里处理药渣。
而黑衣人抱着羿玉,离开了三全院,径直往一处偏门而去。
偏门外,一辆马车停靠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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