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温家管事温建德站在门外,叩了好几次门,里面才传来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一大清早的——”
开门的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儿,一眼看去就觉干瘦精明。
他看见家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壮年男子们,声音一下就被堵了回去,转瞬间便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这……敢问各位大老爷,可是来拜访此间主人的?”
温建德也笑了,他的笑非常亲切:“你家老爷在吗?”
老头很是为难:“这位大老爷有所不知,此间住着的不是什么老爷少爷,而是位孀居的娘子,实在是不好贸然接待各位大老爷,不然若是传出闲话去,我家娘子真是没办法见人了……”
温建德不动声色地往里面看了几眼:“孀居的娘子?这其中是否有些误会?据我所知,这座宅子是我家堂少爷赁下的,堂少爷家中长辈得知此事,特意遣我来看看,怎么会是孀居的娘子?”
听得温建德此言,老头儿额头不由自主地滴下冷汗。
见状,温建德继续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说此间主人是位孀居的娘子,难道是一座宅子分别赁给了两户人家?我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绝不会受此侮辱,劳烦请娘子出面,与我一同到县衙去报官。这是正经事,断不会有人说三道四,还请娘子放心出面。”
老头儿已说不出来话了,温建德冷笑一声,直接伸手将人推开,带着一众家丁径直而入。
宅子里只有几个仆妇,见了一堆陌生男子气势汹汹地过来,皆是大惊失色的往屋里跑去。
温建德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院子里,高声道:“还请娘子出来一见。”
他的声音甚至在院子里泛出些许回声。
半晌,一位身形纤弱,楚楚可怜的素衣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见到院子里的陌生男子便用帕子捂住半张脸,低声啜泣道:“妾身见过各位大老爷,还请大老爷直言来意,不必威胁恐吓我等……”
温建德暗自咋舌,还真是个寡妇。
他没有与素衣女子说话,而是示意家丁们进屋去搜查,他自己则是在院中等候,同时不许其他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一炷香后,家丁们陆陆续续地返回,皆无所获。
温建德看向素衣女子,对方已哭得更大声了。
·
“扬州瘦马?”温夫人坐在三全院上房的堂屋里,听到这个词,很是皱了皱眉,“你是说温锦程前几日刚刚租赁下的宅子里……藏了个扬州瘦马?”
“正是。”温建德回答,“这女子是陈家老爷半月前从外地带回来的,之后转手送给了堂少爷,堂少爷没有将人带回家去,而是赁了个新宅子安置。”
温夫人表情变幻莫测,看向一旁的温辰安。
温辰安闭目不语,她道:“既然是锦程家里的事儿,咱们就先别瞎掺和了,那女子此刻在何处?”
温建德回:“小的不好将人带到家里来,就让几个小子在那边宅子里将人看住了。”
“理应如此,咱们家绝不容许让妓女进来,简直有辱家风。”温夫人颔首,“你将人送到锦程家里去,将事情原原本本地给说明白了,千万别让锦程与素娘误会了去。”
温建德应下:“小的明白。”
他退下后,温夫人对温辰安道:“没想到宅子里竟是安置了那样的货色……”
温辰安睁开眼:“既是误会,那就罢了,只是夫人如今还不知下落,我心里实在是担忧,还望母亲能够顾及一二。”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是你的妻子,也是我的儿媳。”温夫人呼出一口气,“你且放心,我会将玉儿带回来的。”
温辰安看向没有关好的门缝,低低地“嗯”了一声,眸光有些说不出的晦暗。
·
半个时辰后,温洲白便知道了温锦程赁宅里的事。
那座宅子是他前两日找到温锦程要他赁下的,而宅子里的扬州瘦马也是他从陈老爷那里买下的,但是温锦程与陈老爷两方都不知道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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