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玉将纸条塞进袖口里,确认了退烧药没有过期,用膝盖顶上抽屉,顺手从柜子里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匆匆回到员工宿舍。
张霁林还在床上躺着,已经从侧躺变成了仰面躺着,之前刚刚敷上去的冷毛巾看着竟有几分干巴。
伸手一摸,已经没有一丝凉意了。
羿玉倒了温水,半托着张霁林的后脑勺,将胶囊掰开后,温水冲开的药剂给他灌了进去。
张霁林咳嗽了几声,晕乎乎地睁开眼,眼眶被烧得通红,说话时嗓子都快冒烟了。
“你……”
羿玉将他的脑袋放到枕头上,念及这是一位病人,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温声回答:“你淋雨发烧了,刚才是退烧药,睡一觉就会好的。”
生病发烧的男人看起来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羿玉在说什么,他茫然的目光在羿玉身旁飘忽不定,然后他忽然动了。
他伸出手,向羿玉放在枕边的手碰去。
羿玉躲开了。
张霁林更茫然了,没有一点儿平时的精明冷漠。
茫然着,茫然着,药效上来,他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在不甚清晰的梦境中,他握住了枕边的手,如孩童依恋母亲般轻轻蹭了下,睡得无比安稳。
现实世界里,羿玉不知道张霁林刚才伸手是想做什么,还以为自己的手碍事了,所以才挪开。
见张霁林喝了药老实睡觉,羿玉这才抽出袖口里的纸条,动作轻柔地展开抚平。
才扫了两眼,他的表情就变得不大对劲了。
这是一张工资条。
更加不对劲的是,这张工资条是属于arry的,准确来说,是不简单,这样高额的薪资,旅店老板肯定不是雇佣arry看店而已,他一定有配得上这份高额薪资的真正工作。
羿玉找到自己的隐藏身份了。
却也只找到了一点点。
之前对个人信息的搜集太不到位,趁着张霁林发烧昏睡,羿玉将员工宿舍翻了个底儿朝天。
他找到了一本掉落在床缝里的旧日记,日期是从一年前开始的。
[7月23日
这是我新生活的,从今天开始,我只是arry。新的一天,从熟悉工作岗位开始。]
[……]
[8月1日
美妆视频有点意思,学习化妆,累了,睡会儿。]
[8月2日
躺会儿。]
[8月3日
arry啊arry,你怎么能如此堕落!你想要的新生活是这样的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8月4日
睡会儿。]
[8月9日
工作正式开始了,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工作,有点后悔了……]
[8月10日
好恶心,但是没办法跑路。]
[8月11日
恶心,受不了了。]
[……]
[8月23日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我爱工作。][1]
羿玉快速翻完了薄薄一本,只写了一个多月的日记不经看,看完之后,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到底是什么工作?能不能说清楚?
他将arry的日记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只看到了无数个“睡会儿”、“歇会儿”和“恶心”,以及工资日的“我爱工作”。
目前,羿玉只能从这本日记中得知,arry是一年前隐姓埋名,以新的身份来到旅店工作,并在正式开始工作之后,认为工作恶心,却无法辞职离开。
一点一点细细拆分。
隐姓埋名,新身份——原来的身份遇到了麻烦,或者新工作不适宜牵扯到原来的身份。羿玉倾向于后者。
来到旅店的半个月后才开始真正的工作——老板对员工有考察期,真正的工作需要能够完全掌控的人,所以arry之后无法辞职。
工作恶心——可能性太多,但是能够被高额薪资打动,应该没有突破人性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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