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鸿厅外是一片小花园。
父子俩穿过花园门时,恰好见到厅内有两个身影。
贺淳华微微侧头,声音细微:“前日在街心见到的,就是这两人?”
贺灵川也看见客人,赶紧点头:“对,就是他们!”
当时这两人在闹市纵马,险些踩坏孩童,而后出城门往东北扬长而去。
贺淳华近两日都未归宅,贺灵川也无从报起,没想到他居然也知道了。
谁去通报了呢?
多半是豪叔。
贺灵川再一次体会到老爹精细入微的掌控力,无论是对两个儿子,还是对黑水城。
好像有点可怕呢。
转眼入厅,贺淳华看着两位不速之客:“请问,客从何来?”
贺灵川前日见过的白袍少年,今日换上一身湖绿的锦衣,肩襟缀以丝绣。着装这样正式,是为显示对本地主人的尊重。
他也终于看见灰衣人的真面目了。
此人年近六旬,身材瘦高,已是须发斑白的老人,一双眼睛却亮得很,像是能直视人心,把别人最隐晦的秘密都挖出来。
少年笑道:“我是年松玉,浔州岳城扬武都尉,受家父年赞礼之命前来!”而后介绍身边的同伴,“这位是大鸢国师,孙孚东孙国师!”
饶是贺淳华定力过人,这时也不由得大惊动容:“什么!”
年松玉倒也罢了,他已经知道浔州牧年赞礼派人前来,顶多没想到会是年赞礼的次子。
至于孙国师露面,那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国师!
鸢国一共有三位国师,哪一位都有神鬼莫测之能。
他们平时能协助君王调理国之气运,战时又是最可怕的大杀器,只要时机得当,甚至有一击定乾坤的力量。
作为众多术师的终极理想,这位孙国师本该在都城安享供奉,突然跑到不毛之地干嘛?
贺淳华也不顾失仪,凝神打量半晌,才呼出一口气:“果真是孙国师,下官冒昧了!”
孙孚东微微一笑:“二十年前的祭天大典,我记得贺祭酒带着三孙儿出席,也就是你!”
“物是人非矣。”贺淳华些许感慨,回身一指大儿子,“犬子,贺灵川。”
他在都城住了十几年,多种场合见过这位孙国师。二十年过去,孙国师也老了,但轮廓依旧,贺淳华多看两眼也认出来了。
贺灵川只得上前见礼。
年松玉冲他一笑:“这么快又见面了。”
“可不是么?”听出他意味深长,贺灵川顿时笑得更灿烂,“看来年都尉与我有缘。”
贺淳华露出讶色:“怎么,你们居然见过?”
年松玉还没开口,贺灵川已经抢着解释:“父亲不知,前日儿子在街边吃饭,巧遇两位贵客路过。当时街上熙攘,年都尉还出手救下一个孩子,令他免于踩踏!”
刚迈进后厅的豪叔听见这句话,脸皮一抽。
贺淳华“喔”了一声:“原来如此,年都尉少年有为,难得又是宅心仁厚。”
四人一起微笑,揣着明白装糊涂。
贺灵川却很明白,年松玉官衔比自己大,年松玉的老爹官职也比自己老爹大,前日的小小过节就要一笔带过,尽快进入正题。
毕竟他有预感,正题也不会有多愉快。
年松玉笑了笑,果然不提这一茬了:“贺大人,我和国师身怀要务,赶路三天三夜才到这里。”
贺淳华也很体贴:“两位舟车劳顿,今晚就在白石楼住下吧,那是黑水城最好的别馆。”说罢转头唤下人过来,给两位客人再换上热茶。
见他不提问,年松玉只得自己说下去:“这项任务,恐怕还要贺大人相助。”
贺淳华唔了一声:“愿闻其详。”
年松玉肃声道:“贺大人可知,卧陵关已然失守?”
贺淳华大惊,差点跳了起来。他顾不上失仪:“你说什么!卧陵关被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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