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难 (2-1)

经过数日的奔波和相处，夜未央与柳长乐彼此都熟悉和适应了对方的存在。

在这几日里，每一天对于柳长乐来说都是新鲜的——她接触了江湖的人间烟火，见识了江湖了弱肉强食，感受了江湖的自由自在。

而且她还在夜未央的教导下学会了骑马跟精妙武功。这让她感觉自己可以更加的独立和坚强，更有勇气去面对人生的挑战，却不知隐隐之中夜未央已经替代了父亲成为她心里的依赖。

这种心理的变化多少会让人一时难以适应，装腔作势的强硬则往往会是人为了掩饰而不自觉的选择。

“还多久到明州许城！”

“过了前面悬崖的山谷，再往前便是蓝县。我们在蓝县下榻一晚，大概再过三天便能到许城了。”夜未央勒勒缰绳，饶有兴趣的对柳长乐说道：“学武可是件艰辛的事，你怎么学得那么认真？”

“你说的江湖险恶，我有武艺伴身，一来可自保，二来不拖累你！”柳长乐被夜未央一问，莫名的紧张起来，“再说是你要教我武功的！”

夜未央一愣，“我就随便问问，你说话这么横干嘛……但我发现你学武的悟性还是蛮高的，一点就通透。”

柳长乐见话题变了，也就放松下来，“我爹以前请了武师教过基础，只是那时我就当做玩耍学的，没上心。”

夜未央问道：“现在怎么上心了？”

“你没完没了啊，总问这个话题！”

“我就随便问问嘛，你凶什么呀。”

“你再问我就不学了！”

“我没别的意思，真就是随便问问。”

……

两人拌着嘴一路来到了山谷口，就在夜未央准备接柳长乐的话时，他突然感觉头顶一股强烈的杀气如悬河瀑布般倾泻而下，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危险！”

顾不上抬头看，本能的反应让他往柳长乐方向纵身一跃，两臂抱住柳长乐的腰飞离的原地。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在柳长乐被抱离马鞍的刹那，一道白光斜飞而下，正中夜未央的坐骑，可怜那匹黑马都来不及嘶鸣便被对劈成了两半，一时间血腥味弥漫了整个谷口。

夜未央见场面残忍，连忙捂住了柳长乐的眼睛，在她耳边叮嘱道：“闭上眼，什么都别看！”

柳长乐却倔强的掰开了夜未央的手，说道：“我都经历过家破人亡了，还有什么让我害怕的！”

可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时，还是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只见地上多了一杆斜插的白旗，旗上画着一只威猛的老虎，而旗下则到处是马的内脏，肠啊，肝啊，肺啊，撒了一地，说不出的恶心。

“叫你别看的！”

夜未央拍着柳长乐后背，目光却化作一道冷电射向了谷口上方。

柳长乐缓过劲后，挺直了腰，也顺着夜未央的目光看去，只见谷口上方的一块大石上立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影。

夜未央说道：“阁下何人，何事拦路！”

那人冷声道：“你不认识我，总该认识它吧！”

说罢他手向下一挥，又是一道白光朝夜未央射去。

夜未央怕柳长乐有所闪失，不敢懈怠，又是往后飞退了数步。待立稳身形后，再看原来所站之地已然多出一把眼熟的白色扇子，竟是那晚在柳府肆意屠杀的白衣男子之物。

扇子上染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但柳长乐也还是认了出来，激动道：“你是什么人？”

悬石上的人纵身一跃，跳下山崖，无声的落在夜未央和柳长乐对面，两人这才看清来人模样。只见那人约四十来岁，却是白发白须，埋在浓密鬓髯里的脸满是横肉，两只眼睛又大又鼓，眸子还泛着绿光，加上额头的皱纹隐隐像个“王”字，活脱脱就是一只化人了的老虎精。

他虽穿着白衫外套，却掩不住一身膨胀的肌肉，同样醒目的还有他胸口位置刺绣着一个遒劲的“虎”字，人的气势亦如那字般虎虎生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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