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解剖 (2-1)

【员工手册】第二十六条：

感染者，是指因接触感染源导致某些器官发生病变的可怜人

感染者只是污染事件的受害者，不具备感染他人的能力，危险等级为B

感染者的器官具有极高的科研价值、经济价值、观赏价值，对其尸体的解剖，是我司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虽然感染者的尸体通常不会导致污染扩散，但仍不排除意外发生的可能，面对严重病变的器官，法医一般会鼓励身边的助理大胆开刀，以确保自身安全

……

……

……

沐白深吸一口气，用苫布盖住这具诡异扭曲的尸体，推着它面无表情走出停尸房。

警卫在安全距离之外指引他，带沐白走向法医中心。

十多分钟后，沐白把尸体送到法医中心。

法医中心在医院另一侧，一栋单独的、戒备森严的楼里。

按照警卫的要求，沐白推着尸体在法医中心走了很久，才到达解剖室。

一个身着白大褂，带着防护面具的法医在那里等候多时。

脑海中零星的记忆告诉沐白，感染而死的人，身上的变异器官，是极为重要的研究素材，和某种重要的原材料，所以必须由法医们解剖后取走。

而沐白，作为搬尸人，必须等法医解剖完尸体，再进去把被解剖的尸体运走，送去焚化。

“马上下班了，怎么现在才送到！”

法医瞥了一眼姗姗来迟的感染者尸体，想到自己还要延迟两个小时下班，忍不住和空气对骂起来，从时有时无的加班费到无处不在的污染，都成了他的仇恨对象。

沐白隔着防护服，都能感觉到法医被压榨的怒气。

不过很快，法医看到沐白防护服上的编号，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你是上次昏过去那个？希望这次别再掉链子。”

沐白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把尸体交给法医，便默默退到一边。

解剖室的门，关闭了。

沐白有些无聊地等在门外，他注意到，即使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身边的警卫，姿势依然十分紧张。

并且，有意无意地远离自己，仿佛自己是什么传染源。

偏见？

沐白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奋斗在危机一线的员工，这份待遇不公平。

大约一个小时后，解剖室的门打开了。

法医走了出来，白大褂上满是血迹，他指了指沐白，示意他进入解剖室。

“你，进来，帮我一个忙。”

“我？”沐白微微一愣，指了指自己。

“还能有谁？”法医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这么做符合医院规定吗？

沐白左右看了看，发现身边的警卫没有反应，无奈，他只好跟着法医进入解剖室。

解剖床上，先前那具诡异扭曲的尸体，已经被开肠破肚，上半身随处可见剜开的刀口。

尸体旁边的样本盘里，摆满了剜出来的眼球，有些甚至还会动。

法医指着尸体，“你去把剩下的那双眼睛割下来，放到样本盘里。”

“我?去解剖他?”

沐白看着解剖床上的一切，声音有点颤抖。

“没有那么麻烦，只要割下来就行。”

法医以为沐白是因为紧张才颤抖，温和安慰了一句：

“我已经把尸体处理得差不多了，现在需要休息一下，你把余下那两个眼球处理好，今天的解剖工作就结束了。”

但法医不知道的是，沐白声音颤抖，根本不是因为紧张。

而是兴奋。

解剖，作为现代医学的奠基石，是每个医学生的必修课。

而沐白，已经达到了解剖学的最高境界，望红颜化枯骨，一身皮囊全乃方外之物。

他抄起手术刀，来到尸体前，发现剩下的那两只眼睛，正好是之前初见尸体时确定的变异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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