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见了三皇子还敢不跪,甚至企图兵戎相向,是想谋逆不成?以大周律令,谋害皇子等同谋反,当诛九族!”
火光之下,这块白玉牌上的鎏金龙纹亮堂堂,绝没有人有这个能耐和胆子来打造这种产自皇宫尚宝监的象征着皇亲贵胄身份的饰物。
而三皇子如今在百姓间的声望正是如日中天之时,虽有传闻他被青丘妖族绑走了,但那毕竟是传闻,如今这龙牌已经现世,还有谁敢不信?
王百户与府衙的捕头对视一眼,不管信不信,反正如今两边都在僵持,不如就坡下驴,还免得手下的弟兄们白白送命,于是他们俩便是很默契的带着所有的兵卒拜下身来,齐声道:
“参见三殿下!”
“起来吧。”
裴修年随意摆手,州府的官兵来的比他想象的快多了,就是不知道此庄背后之人有没有借机推波助澜,即便是有,那他的身份也不见得大得过自己这皇子。
听得裴修年的声音,这一众跪拜在地的官兵才敢站起身来,王百户率先道:
“下官是杭州州府巡夜厢军百户护驾来迟,险些害殿下被这庄内的畜生伤了还望殿下恕罪…”
坐在百户这个高不成低不就位置的人都有相当灵活的底线。
皇子堂而皇之灭门当然不行,但当今力退青丘的储君殿下借宿时遭曹庄毒手后逃出生天,日后曹家庄被满门抄斩是可以的。
还没等王百户说完话,身后的人群便自发捂着鼻子,脸色难看地给钦天司的一众黄衣让道。
为首的钦天司总旗命令后面的人将一具不成人形的尸首抬了上来。
尸首落地,发出阵阵恶臭,府衙捕头皱着眉头嚷嚷道:
“什么东西敢脏了殿下的眼?快…快抬下去!”
钦天司的黄衣实际上是直属皇权的,并不能算作朝廷官兵的同僚,况且他们本来就自视颇高,便更是对一介捕头的命令无动于衷。
黄捕头本是想冷哼的,但这是皇子跟前,他便只敢尴尬的咳嗽一声。
钦天司的一众人中,为首的总旗向裴修年躬身道:
“属下是钦天司杭州分舵总旗,禀报三殿下,属下已查明此庄是被妖邪侵扰的,这一具尸身的原形早已不是人…属下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这一句话立刻让在场的所有官兵都大惊失色。
钦天司不是一抓一大把随便找个人练上段时间就能顶替的捕快厢军,他们来的也晚,更没有兵戎相向,用不着编这么拙劣的借口保命。
一众官兵立刻在百户和捕头的指使下各自去仔细检查那一堆身首异处的尸身,真的发现地上的那些尸身都已不成人形了。
众官兵才是回来禀报道:“大人,殿下,的确如此。”
裴修年抬头看了眼天色,长夜终于过去,天将拂晓,杭州开始飘起了点点薄雪。
他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淡然问:
“一州州府,竟明火执仗的任凭这般饲魔之地存在,若不是今日本殿与姜姑娘正巧路过此地,恐怕以后还要有多少人被残害都不知道,州府的官兵是怎么做事的?”
这一句话立刻让黄捕头和王百户“噗通”跪下,两人抖如糠筛道:
“下…下官也不知道…还,还望殿下饶命…”
这帮小官当然不可能知道是哪位密谋的这种大事,裴修年正欲甩手,却见那位钦天司总旗诚恳道:
“启禀殿下,此庄之中早已被设下法阵,致使庄内妖物看似与常人无二之外,还能屏蔽我钦天司的探查,加之无人报官,所以才导致根本无从察觉。”
“如今阵眼妖物已被殿下斩去,残余的阵法显露,能制成如此法阵的阵师本就不多,想来不许需多时便能寻得到端倪,还望殿下息怒。”
闻言,裴修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才是问那位总旗:“你叫什么名字?”
黄衣总旗躬身行礼,“属下柯鸩,拜见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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