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各怀 (2-1)

狩猎大会前夜。月明星稀，偌大的曹府异常安静，偶尔传来田野间虫鸣蛙叫和宾客楼内的梦呓之声。

鱼尾楼内，曹寅躺在竹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今夜因宾客过多，武士们负责守卫府邸，所以平日指导曹寅的两名地支武士并未出现。是故曹寅虽然劳作了一天，但也精力旺盛，遂起身运功打坐起来，脑海中回顾着今夜席间，李显卿和曹渊打出的凌厉招式来。

他闭目养神中，并不知，总管曹玄之已慢步走进他房中。

[这小子入府以来一直很沉默，从两名弟子口中得知他每日都有练习我传授之功法，不知这些天，他修为精进如何了，待我试他一试。]

一念之此，曹玄之挥掌如刀，向曹寅劈去。

曹寅因注意力全部沉浸在武技学习中，对曹总管突然发出这一招似乎未有反应，眼看曹玄之掌刀就要劈到他脸上的时候，曹寅突然伸手格挡，而且抓住了曹玄之的脉门。

[嘿。]虽然曹玄之出于试探并未下狠招，但也用了两层的功力，曹寅竟然就这么挡下来了，还反制住了他。[小子有长进，再试试这招如何！]曹玄之反手就是一记重拳朝曹寅打去。

搏斗间，曹寅睁开了眼看清了眼前偷袭的人，忙放开曹玄之的手，匍匐跪倒在地。[小人不知是总管大人来访，还出手相向，实在罪该万死啊！]曹寅毕恭毕敬的道。

[还算你小子守信，没有逃跑，也够勤奋，每天练功不辍。看来这些天练功进步很快。]曹玄之倒不计较。[小子，今晚的三件宝物想必你也看到了？]

曹寅答：[三件奇珍异宝，确实人间稀有。]

曹玄之摸了摸唇边的八字胡，[别扯淡了，我是想问你对天一神水还有什么想要知晓的吗？]

[唔，小人不敢乱问此神水的功效，总管大人将此神水赏赐小人，小人深感荣幸之至。]曹寅虽然心中有很多想问的，但以退为进才是现在该做的事。

[你这小子，虚伪的令人厌烦，想要的东西不去争取，想说的话不敢说，这么活一世，憋屈的很。]曹玄之本来想拉进关系，但看眼前这圆脸的家仆似乎不愿意跟自己多套近乎，略有些生气。[哼，告诉你也无妨，这天一神水确实有提升人内力之功效，但神水乃天赐之物，与寻常人体质冲突，服用时无人护法，轻者身受内伤，重者神水反噬入脑成为痴人，所以饮用时需各门派的高手为之引导，方能无碍。]

曹寅心想：[果然与我想的一样，这东西不见得有那么好，我看这后续引导肯定还有猫腻。]心里虽然骂着这个八字胡的总管，嘴上却恭维着：[小人多谢曹总管引水之恩，令小人得以提升内力。]

曹玄之脸上露出冷笑：[谢？你可知得天一神水还有一重境界需要突破？]

[境界？]曹寅疑惑道。

曹玄之续道：[这重境界被称为『高山仰止』！]

曹寅奇道：[『高山仰止』？是何意？]

曹玄之也不急于解释而是说起了江湖轶事：[你可知这江湖八大派中，为何只有花间派的掌门人掌权最久，年龄最大吗？]

曹寅老实答道：[小人平日也只是听过路的江湖客聊天才知道八大派的，自然不知此中隐情。]

曹玄之颔首道：[也对，你未曾踏入这江湖，自然不知此等秘事。花间派之所以无人能撼动这老掌门的地位，只因为从老掌门以降，后世的掌门服用神水后，没有一个功力超过老掌门的。所以，这个『高山仰止』之意，就是这天一神水是由施术者这个山引导的，如果想要跨过这座山，必须超越他，如果超越不了，只能一辈子仰望这座山，被这座山所禁锢。]

曹寅道：[小人此生只想为总管效力，从未想过超越总管这座巍巍大山。]嘴上拍着马屁，曹寅心里却想着：[总感觉花间派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听闻花间派老祖都六十高龄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出一个天之骄子，除非是派中有人从中作梗，曹狐狸用花间派的故事无非想让我知道，我一个家仆，此生别妄想超越他这个大山了，哼，我偏偏要超越他，男子汉岂能龟缩于角落，处处受人牵制，当一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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