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红河谷 (3-1)

废土的星空总是蒙着一层驱散不开的阴霾，浅淡的星辰就在这堆阴霾里闪烁，他们的光勉强能照耀世界。

摩托车的轰鸣声在这旷野的公路上回荡，这条H20公路是战前的遗留，宽阔的泊油路面，划分整齐的界限，这些都是文明的标志。

不过这道路上，经年累月，还是留下了不少的痕迹，或是被重车碾压后的龟裂，或是飘飞而过的铁片和垃圾，荒原的风一日日地刮过来，让这公路上也布满了尘埃，摩托车疾驰而过，总能看到尘埃飞过。

一辆辆车在这夜间的道路上行驶着，这些车辆大多都充斥着一种废土朋克的气息，没有一辆是崭新的，陈竹甚至怀疑这些车，全都是这些家伙不知道从哪个战后废墟里捡的，用来修修剪剪的处理一下，就开着上路了。

这车会不会出问题，显然这不是这帮大晚上还在荒野上飙车的荒野浪客们，能够思考的问题，在这要命的废土上，活着是要比死艰难的多的一件事，能及时行乐，享受速度与风暴，便尽早享受。

陈竹听着这辆处理者357，在疾驰当中，所释放出的激烈噪声，这让他感到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开始变得舒畅。

摩托车灯打向前方，却是发现前面多出了一阵火光，一阵嘈杂的乐器奏鸣声开始响起，陈竹能看见，在前方竟然有一个车队，正在往前方行驶而去。

厚重的皮卡车镀了一层锈迹斑斑的漆，车辆前的大灯也缺少了一个，可却出奇地开了个天窗，头发一根根竖起的皮夹克怪人，正拿着一把电吉他在这午夜里开始狂躁的奏出音乐，在他身下的皮卡车厢里，他的其中一个绿毛队友正拿着话筒歌唱，音响就放在他的胳肢窝上。

开车的是个光头肌肉男，打着连排的耳钉，在他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一个小卷毛正敲击着放置在自己胸口的破损乐鼓，他拿的敲击锤看着像是某个人掉落的腿骨，钙含量很高，只不过因为沾染了过多灰尘，有些发黑。

这只充满朋克感的废土音乐队，开始用他们的音乐，在这废土的夜晚里，高声歌唱。

“一起被牙齿咬出满嘴的油！”

“撕开你们肠胃迎接屁滚尿流。”

“燥热的晚上应该滚动如球。”

“.....”

在这辆皮卡的周边，后面，尾随着一众的车辆，其中有破损的摩托，也有装载着半车人的小货车，他们打起了火把，举起了酒瓶，在这里纵情地享受这样一个夜晚。

傀把摩托车开到了陈竹的身边，说道，“荒野浪客们最喜欢的公路音乐会，这乐队好像是叫‘开了铁罐头’，我老觉得他们主唱的嗓子被人开过刀，唱起来就像他要用牙咬开一块铁板一样。”

“你对这些乐队很了解啊。”陈竹说道。

“常常跑罢了，你也应该多出来看看。”傀如是的讲道。

两人也没在这‘开了铁罐头’乐队的背后停留多久，只是听了一下这些家伙躁动的音乐，便加足马力，从这些疯狂的人群当中，疾驰而过。

旷野在两人的背后拉长，距离红河谷越近，两侧的山峦也开始多起来，在山峦下的荒原土地之间，能看见一个个小型聚落，他们搭起了简易的帐篷，靠山吃山，居住在这红河谷沿岸，用当地特产的矿产和植物跟外来者交易物品。

这些聚落点燃的浅淡星火，陪伴着陈竹和傀二人，在这公路上一路前行，终于，他们来到了红河谷的入口，一个巨大的关隘处，两侧的山峦挤压着，只留住中间的通道，而在这入口处的崖壁之上，能看到一串硕大的红色数字，这数字之间流动着某种光流，哪怕在夜间也能将这数字点亮。

“195221.”

在看到这数字的一瞬间，陈竹突然感觉自己的眼前像是被红光笼罩了一般，开始一片模糊，这让他险些没有握住摩托车的把手，直接往地上摔了去，还好傀在旁边支援了他一脚，这才让他免于摔在地上的结局。

“你怎么了？”傀关切的问道。

陈竹闭上了一只眼睛，他眼前的红色残影还在持续，“没事，在看到这串数字后，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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