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宿命 (2-2)

勘兵卫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虽然还有很多遗憾，但能亲眼看见女儿的降生，还抱过了她温暖的小小身躯，他已经知足了！

抱歉了，美子，之后就辛苦你了！

许久，等待的死亡并未到来，他疑惑的抬头看向正凝视着自己的日向平安，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大人？”

日向平安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低头看向已经凉透的茶杯，右手食指沿着茶杯的沿口划着一个个圈。

在勘兵卫忐忑的等待中，日向平安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停下了一直画圈的食指，抬头看向他。

“也罢！”

“看在你刚刚出生的女儿的份上，也看在你早已退隐的份上。”

“最重要的，是你并没有真正参与到矢岛幸三郎的事里，手上并没有沾上我日向一族族人的血！”

勘兵卫听出了日向平安的言外之音，不敢置信又隐隐期待地看着日向平安的嘴唇。

终于，从日向平安的嘴里，说出了让他心花怒放的话！

“这次，我就饶你一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那双眼睛......”

“多谢大人，您放心，我明白！”勘兵卫欣喜若狂，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接着果断的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向自己的双眼挖去！

一声闷哼，勘兵卫手上拿着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向日向平安递去！

“大......大人！”

日向平安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水晶瓶，接过递来的这双原先是白眼，现在成了红眼的眼睛放了进去。

“从今以后，就好好陪着你的女儿长大吧！”

勘兵卫闭着流淌着血泪的双眼，神色有些挣扎，听着日向平安走向门外的脚步声，一句话脱口而出：“大人可以去鸟之国看看！”

日向平安撩开门帘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放下门帘，迎着夕阳远去。

听着日向平安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勘兵卫忍着眼睛的剧痛，挣扎着站了起来。

从怀里掏出一卷绷带，一圈又一圈的缠绕在头上，遮住了失去了双眼的眼眶。

虽然眼睛疼痛不已，但勘兵卫却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太好了，虽然自己无法看见，但自己还能听，能摸，能亲身体会之后女儿成长的一点一滴！

自己不用缺席女儿的人生，能参与女儿人生的每个阶段，能亲耳听见女儿叫自己一声父亲。这是他几分钟之前梦想，却不敢奢望的事情！

处于感激，也为了报答日向平安的饶恕之恩，他终于在最后告诉了日向平安一个关键的线索。

勘兵卫缠好绷带，张开双手摸索着辨别位置，一步步缓慢却充满光明地走向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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