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我只是担心……”
不等许芳的话说完,姓黄的小道童又将她的话打断。
“这灵潭泉水是我托人偷偷从宫中取来,等上百日,才能积攒一瓶,几位执事常用其浇灌灵花,神效非凡,这果树它还有口气在,定能将它救活。”
这斩钉截铁的声音,引得宁无忌站在远处,好奇地朝着这少年手中的玉瓶望去。
在他看清玉瓶的样貌后,却是神色古怪起来。
所谓灵潭泉水,不过是他给宫中几位执事帮忙栽花时,忽悠他们从外面海兽的尿脬中采集来的“营养液”。
或许是怕这事情的真相传了出去,会引起众弟子的嘲笑,这些人便将其真实来历隐瞒,放出风来,说是灵泉所生。
这装水的瓶子,他决计是不会认错的。
“我们不等等宁师兄过来看看么?他可是宫里有名的花匠。”
“许师妹,你若愿意等,就自己在这等吧,不过我先把话说清,这灵泉我便先带走了。”
见黄姓少年作势要走,许芳赶忙将其胳膊拽住,好言相劝道。
“师兄莫急!我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毕竟宁师兄是……”
“哟!几位师兄师妹早都到了?小弟来晚一步,还请诸位勿怪!”
就在两人拉扯之时,宁无忌整理了下衣着,款款走近,这番动静自然引得许芳和旁的几个弟子惊讶叫道。
“宁师兄!”
“见过诸位师兄,师妹!”
宁无忌笑着与众人一一打过招呼。
而那黄姓少年则是慌张地将装着“灵泉水”的玉瓶,揣回袖中,又把下巴高高扬起,仿佛没听到招呼声般。
“一直还未请教过黄师兄的大名,不知您在何处任职?”
“黄风师兄乃是黄晶殿弟子,前不久被大宫主看重,调去跟着几位执事学习炼丹、炼器之法。”
许芳知道黄风不愿与宁无忌多说,便代他介绍了一番。
听到黄晶殿三个字,宁无忌心里也明白了那归元丹,来自何处。
怪不得那时黄风的脸色奇差,任谁看到自己送出去的礼物转手就被送给了别人,心里都不会好受到哪里去吧?
“是小弟刚才轻慢了,还望黄师兄见谅!”
对于宁无忌的道歉,黄风鼻腔间传出一道冷哼,脸上的冷色却是随之淡了几分。
“宁师兄,你快来瞧瞧这株蚀心果树出了什么问题,眼瞅着快到果熟的时节,错过了这次,下次可得等到三十年后了。”
听到许芳的叫喊,宁无忌颔首走到眼前这青色如玉的果树面前。
也不知这树是从哪里被移植而来,通体泛着深青色,种在一块高大的奇石旁边。
半通明的树枝夹杂着如同血管似的纹理,不断分枝生长,变成了伞盖似的模样。
上半部分还好,下半部分的主干微微发黄。
略微刨开埋藏着根系的泥土,他发现里面的主干已然透着黑气。
这树,八成是救不活了。
可惜了一株灵树,若是趁着还好的时候,折下几根合用的枝条,他又能多出几根画笔。
按理来说,能被移植的灵树,应当不会这般难伺候才对。
之前与许芳交谈得知,这树栽培的时间起码五六年往上,真有问题,估计早都出事了。
宁无忌用手捻着刨出来的黑色泥土,神色忽地一动,这泥土的质感,好像有些问题。
这个念头闪过,他又起身来到果树的不远处,俯身抓了把土,同样捻动几番。
他迅速明白问题所在,本来应当是同处一处院子的泥土,其质感应当相同才对,可蚀心果树根部的泥土,却是微微发粘,细嗅一番,还有一股淡淡的异味。
开始时,他还以为是腐枝的味道,后来回想几许,宫中的园子每天都有弟子负责打扫清理,哪里会有腐枝存在。
果树之所以会枯落,多半和这异样的泥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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