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喜,要不…要不算了吧。”福金柔柔道,脸上冻红参杂着羞红更是光彩动人,“押下去就行,没必要打板子吧。”
确实好看,高坎在心里又补了一句。
“公主,您是最心善,可是——”赵喜那皱起的眉头,满脸的褶子都好像在拒绝,“公主殿下,这人轻薄了您,若是不狠狠的罚,那么置皇家颜面何在呀!”
话音传达到附近看热闹的人群,大家皆是点头。
城楼上本就皇家子弟偏多,赵喜这么说了之后,大家纷纷点头。福金毕竟年岁小,听到赵喜这么说,又看大家赞同一片,便也不搭话了。
高坎只得认命。
赵喜扭过头,满脸的褶子都在兴奋,“还不押下去?一会儿打板子我亲自————”
就在这时,他的话被打断了。
“慢着!”楼上转下来一锦袍男子,一摆手,传令道,“带赵喜过来说话。”
赵喜一打眼,看见一个体态肥胖的球朝他走过来,一下就认出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梁师成。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迎了上去。
“梁总管,您找我?”赵喜满脸堆笑。
“这里发生什么了?”梁师成脸上略带不耐烦,自己陪着宋徽宗吃喝的好好的,楼下闹出动静,还涉及到官家最喜爱的小女儿,派他过来看看情况。
赵喜自然是不敢添油加醋的,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先把公主带上去,再把刚刚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和陛下说一遍。”梁师成让赵喜先上去,自己则来到福金帝姬前,满脸堆笑,“公主,城楼风寒,陛下让老奴带你去暖房休息。”
“嗯。”赵福金点点头,和梁师成一道上去了。
高坎看到这一幕,自然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比之前还糟。
往高了说,调戏帝姬,是大不敬啊!是要砍头的呀。
之前赵喜看着他爹的面子上,怎么也不敢真下死手,但现在皇帝陛下知道了,会怎么样呢!?寒风中的他一哆嗦。
赵福金玉足微起,跟着走上了暖房所在的二楼,里面摆放着上好的银雪碳,门窗全闭,只有一根竹子导管将碳气往外输送,自然如春天般温暖。
暖房里也就福金公主和她的两个女侍,其余人还在下面疯玩呢。赵福金坐在炭盆旁边烤了烤手,待暖和些后褪去金丝银狐披风,露出里面一件淡红色舞凤夹袄,遮盖不住的曼妙身材,更是可人。
只可惜,登徒子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看不见这一幅美人烤火图。
赵福金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楼上依稀传来几声呼喊,她走到窗边,侧耳,只听见有人在告罪,说什么,要打死那个逆子之类的……福金心里莫名多了几分担心。
没错,跪在地上呼喊着要打死逆子的,正是我们的老高同志。
老高就是赵家的一条狗,当年只是因为有一双好脚法,被时为端王的赵佶收入麾下。有如今的地位全靠赵家赏赐,而如今自己的儿子当着那么多人面轻薄福金公主——
荒谬,荒谬啊!
“都是臣之错!请陛下责罚!”高俅心一横,把罪都往自己身上揽。
“哦?你何错之有啊?”赵佶坐在龙台上,目光微垂。
“自从陛下抬举我做官这些年,臣一心为报官家恩赐,吃住都在衙内,对家事越发不管,这才纵养出这个逆子!此臣之大罪!”说罢,整个人匍匐在地上。
高俅扑在地上,头埋在两手之间,看似伏地认罪,实际正用衣袖遮掩,从缝隙中偷看赵佶的眼色。做了这么多年赵佶的走狗,老高还是有些心得的。
果不其然,原本还有些生气的赵佶,听他这么一说,脸色好了许多,沉吟片刻,“高坎这孩子也是朕看着长大的,虽有些轻浮,但今日说的便是实话嘛,没有赵喜说的那么严重。至于你,这些年来为朕操劳日久,不仅无过,反倒有功。”
听到此话,高俅暗中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逼出几滴眼泪,泪眼汪汪的看向赵佶,“陛下仁厚宽宏,古今之未有也!臣感动涕零,不可复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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