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囊中羞涩 (2-1)

夸夸其谈一番，欧夜思摆明将自己塑造成一个高手寂寞的模样，吹得天有地下无，甚至开始让沈小七相信，他不在乎红袖的美意，完全是因为在此地不过是安然度日，不愿有任何瓜葛，这等不沾红尘的所在，至少也应该示金钱如粪土。

“红袖真的是这么说的？”局促不安的搓了搓双手，欧夜思明显有些不自在，这明明是送来的，怎么还弄出个收费，红袖到底是想怎样，这是示好还是强行推销，不会是沈小七故意让其难堪。

“千真万确，你不信可以跟我一同去问问。”虽说含义不同，但在红袖眼中欧夜思至少会给沈小七点好处，绝非是金钱类的交易，但不可否认沈小七这般强行曲解并无毛病，一副理所当然的步步紧迫，“我已经给你打了折扣，以欧大叔欧前辈的目力应该能看出这长衫的价值，你当真说不值价，我就拿回去找红袖，千金难买心头好，红袖不可能这般，欧大叔也不会如此斤斤计较。”

“那哪能，红袖的手艺是出名的，送出手的自然是稀罕物。”不自觉的一滴冷汗在额头渗出，那股无风自寒的感觉消失无踪，沈小七并没有过分在意，她怎能看不出欧夜思的窘迫，却故意装作不知，“那就请欧大叔结账吧，告饶多时是我不对，你这手艺非凡，想必时间就是金钱，稀不稀罕就十二两五，拿钱我立刻走人。”

“姑娘，你别急，你看这月末将近，我孤家寡人这不也得花钱，你放心，不是要少你的，我欧夜思怎么也不会缺这两个钱，我拿了月饷立刻兑现，稍等数日如何？万不能去和红袖说词。”情急之下，欧夜思不道出究竟，还是会被沈小七迫出，不如如实言之，铁匠铺向来都是只进不出，直接以结缘之物为前提，不做防备的收下现在倒欠，这绝对算的是首例。

欧夜思很在乎脸面，这不难发现，无论他是否真的如所说那般必不可少，做个铁匠的月饷想必不会太多，十二两五不算小钱，但也不至于让其这般动容，沈小七迟迟不说，这也是无奈之举，万一一把拿出等于是一了百了，此刻欧夜思的表情告诉沈小七，他很穷，囊中羞涩，十二两五对沈小七是天文数字，对欧夜思同样。

“不去和红袖说可以，等你的月饷也不是问题。”沈小七的唇边弥漫着笑意，无神的双眼中蕴含着些许让欧夜思倒吸凉气的意味，这拿腔拿调的背后，肯定是早有预谋，良久却不见沈小七继续，欧夜思却有些傻眼，“没了？”

“欧大叔把自己说的那般重要，怎会赖我这区区小钱，这不就没了。”没有任何扭转，沈小七的话倒是出乎意料，最怕她纠缠不清说三道四，现在这般好说话倒是出人意表，欧夜思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却见沈小七在那四处张望，找了一个稍微干净点的平台，一跃而生靠在那，手抓着仅剩无几的包子美滋滋的啃着，眼见欧夜思满是狐疑的目光，沈小七倒是毫不在意的摆手，“你别管我，欧大叔你忙你的，我能将就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这家伙莫不是准备在此蹲守，这来来往往看到一个姑娘侧在平台，就算沈小七啥也不说，欧夜思也是百口莫辩，说不清道不明。

“生活难呀。”沈小七一副带笑的模样，却还拿着哭丧的声音，“欧大叔体谅小辈，不会耍赖，我愿意等，你也说了，我文不成武不就，拿个铁锤都成问题，就指望着跑腿挣点小钱，这包子还是李大婶可怜我给的，眼看就没几个了，我不会添麻烦的，就在这等着，你可以当我不存在，我没有要什么别的意思，也不会说这些天该怎么过，是不是该在拖欠的几天给点补偿，这种话，我绝对不会说的，只奢望，大叔你吃饭的时候，漏点米用手接着点，我能勉强的。”

不能骂人，不能冲动，欧夜思抓着铁锤木柄的手青筋暴露，这家伙的脑子不正常，相当不对劲，这哪是红袖喊来牵线的，分明就是一个煞星，在那顾左言他半天，兜着圈子套近乎，到头来还一脸无辜。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漏点米这种说词是人类该说的，乞讨也不带这样的，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姑娘死缠烂打的劲肯定是撵不走的，欧夜思不得不服，“拖欠是我的原因，我补偿还不行吗？你留在这里也不是事，你说怎么算，差几天我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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