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还好吗?”张雪年脸上的笑容很是真切。
“托您的服,虽然每日辛苦劳作,但是一日三餐从未短缺,让我饿不死。”胡须上蘸着香菜叶的王伯庸,在喝了羊汤之后,一直往外吐舌头,看向张雪年的笑容,甚感虚情假意,回应自然而然的冷嘲热潮。
“呵呵,怎么,听伯庸兄这意思,是埋怨我给你安排的活计吗?”
王伯庸看了一眼低着头对着羊汤摸摸索索的张雪年,一脸嫌弃的说道:“大好男儿,当志存高远,立足天下,你整日里与羊杂碎为伍,早晚磨平你的心智,别忘了,在沧县还有一堆兄弟等着你呢。你要是有心,我指点你一番,不敢说让你与太岁帮那么势大,在天津卫有一席之地还是能做到的。”
话罢,王伯庸微微抬起下巴,一副高人模样的等着张雪年来求自己开口。
却不料张雪年的脸古井不波,指着钱箱里的钱财,笑着说道:“我从未觉得羊汤这活有什么下贱的,诚如你所说,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每日围着灶台转,免不了被人嘲笑,可是这钱挣得干干净净,心安理得,若是赶上阴雨天,客人稀少,沽上二两酒,与朋友饮上两杯,便是人家极大的幸事,总比一觉醒来,脑袋挂在城墙上要强上几分。”
“哼,某可不信你会这般堕落,别以为某不知道这些日子,即便是在忙,你也会去城里和码头转转,是不是苦日子过腻了,想做大买卖了?”王伯庸不服气的说道。
张雪年见王伯庸喋喋不休的跟自己抬杠,总是扰乱自己的思路,便摇摇头对其置之不理。
留下有力无处使的王伯庸一个人,用他那浓眉大眼瞪着自己的背影。
这些时日,羊汤生意兴隆,喝羊汤的客官络绎不绝,每日收的铜钱都有好几箱子。想必秦老爷子每日数钱颇为辛苦,自己给他熬了小米粥,赶紧去探望一番。
见王伯庸“失宠”,几个受过太岁帮气的孩子,拿着石头想要偷偷的来砸王伯庸,结果被王伯庸瞪了一眼,吓得哇的一声一哄而散。
秦老爷子正在乐此不疲的数着铜钱,在他看来,将一个箱子里的铜钱,放进另外一个箱子计数时,发出的清脆交击声,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见张雪年进来了,立刻装出一副冷脸来。
张雪年真正喜欢是赚钱时候的快感,至于眼前这些钱,对于他来说,跟废铜烂铁没有什么区别。
听着老爷子一贯一贯的念叨,竟然有了几分昏昏欲睡的意思。
数完钱的秦老摊主,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疲惫,而眼前那个所谓要帮衬自己数铜钱的少年,则打起了鼾声。
桌子上是他端来的米粥,用一只碗扣着,掀开碗还散发着阵阵米香,旁边儿还有切得很是整齐洒了两滴香油的小咸菜。
对于此事,平日里话不多的秦老摊主起初还发过脾气,他认为张雪年是小气,才不给自己天天喝羊汤,后来看见天天偷吃羊汤的麻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为小胖墩,才信了几分张雪年所谓的天天吃油腻不好的言论。
喝完米粥之后的秦老摊主,把碗筷洗刷干净,放在桌子上,眼睛又搭在钱箱上,最终又依依不舍的离开。
这小家伙一觉就估计得睡到快天明了,想到他每日的辛苦,老人家不忍心搅了他的清梦,背着手,走出院子,天空中星辰稀疏的光照着一群顽皮灵动的孩子。
孩子们的笑容很天真,只要能吃饱饭,便没有任何的忧虑。
从这一点,秦老摊主便道破了张雪年假丑恶,一个心恶的人,又如何会关心一群流浪儿的死活呢?
灶膛里的薪柴闪烁着火苗,老人家见没人注意,偷偷摸摸的给添了几根薪柴。
听着大锅里咕嘟咕嘟的声音,秦老摊主的老脸舒展,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待转身回到屋内,怕张雪年冻着,给他拿了床被子,想着跟他披上。
被子还没放在少年身上,却见少年忽然睁开眸子,神采奕奕,一脸坏笑。
“秦老爷子,您这每日演戏也挺辛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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